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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埋伏在匪人三次劫船的地段不远,却毫无动静,这样的茫茫群山,若匪人不露面,便很难捕捉到他们的行踪。
“班头,你手上戴的是什么?”一个身着厢军军服的小伙子伸脖子看着周卫极戴在手上的手套。
手套是蓝怡给他的,说是染色羊毛纺线织成,五指分开。露着半截手指,十分方便,这次出来蓝怡又给他拿了两副。除此之外还有两双不露手指的。
小丫头怕他不戴,反复说家里还有好些线,让他不必省着。
“这是手套。”周卫极转动手腕,嘴角噙着淡笑。大周没有手套,他们在边关打仗时滴水成冰,怕冻僵手指武器脱手,将士们多拿皮|条捆在手心上。每次打完仗,汗水、血水和刀柄皮|条冻在一处,那滋味着实难受。哪有这叫手套的东西舒服暖和。他的小丫头,总能想到旁人想不到的点子。
“嘿,班头笑得这样淫|荡,是相好的给班头做的吧?”
周卫极脸色一沉。“瞎说什么!是你们嫂子做的。”
大伙都知道周卫极还没有娶妻。听他提起“嫂子”便瞎起哄,“哪来的嫂子?班头可还没请弟兄们喝酒呢。”
“明年六月成亲时,再叫你们过去喝酒。你们嫂子面嫩,到时你可不许瞎闹。”
那白脸捕快喝了酒,脸色红润起来,“小嫂子就是七月里班头救回来的那个小娘子吧?”
蓝怡被抓走那次,他被周卫极分派在城内彻查,后又守在城门口。与被周卫极救回来的蓝怡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的蓝怡虽十分狼狈,但也看得出是个细皮嫩肉的娇小丫头。一双大眼睛甚是水灵。他们大伙亲眼看到一向表情言语甚少的黑脸班头,竟轻声细语地俯身与那小娘子说话,还亲自送她回家,他就跟兄弟们说有苗头,这么想着,白脸捕快得意地冲着大伙挤挤眼,嘿嘿傻笑。
周卫极仍旧面无表情,“暖和过来就去河边守着,换驴子他们进来。”
白脸捕快笑嘻嘻地起身,抱着酒袋子走向洞口,却被急冲进来的高峰撞倒。
“二哥,不好了,西行十里又有商船被劫了。”
周卫极双目圆睁,猛地站起身:“什么时候?”
高峰喘着,“约莫半个时辰前。我们驾商船赶到时匪人已经抢完货物跑了。”
“守在那的弟兄们呢?”
高峰灌了一口酒,狠狠吐出一口吐沫,“在那守着的是白朋川,他带着几个人躲在山洞里根本就啥也不知道,我去了才把他们拉出来!”
“真他娘|的废物!”众人露出怒色,周卫极吩咐众人压灭火堆,骑快马赶往出事之地。
事发现场,白朋川正大呼小叫地指挥着,见周卫极飞马前来他缩缩脖子,“班头。”
这样的暗夜他敢这么飞驰,莫不是人马都能夜视?白朋川偷偷抬眼看了看黑子,见它正低头俯视自己,一脸不屑。
周卫极问旁边装扮成船工的衙役,“怎么样?”
衙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子,“两艘商船装的都是粮食,共十二人,匪人穿夜行衣,蒙面跨弯刀从水里攻上来,伤人手法相同,都捆了手脚堵上嘴扔到一边。据说有二十来人,他们抢了船上货物装进快船从分叉水路进山,不知行踪,常大哥已经带人追了过去。”
周卫极点头,查看众人的伤势,“不是十二人么,怎么只有十个?”
“两个船工见情形不对逃进水里,不知所踪。”
“谁是船主?”
一个四十多岁的短须汉子捂着受伤的腿抬头,“是小人。”
周卫极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右腿被刀割伤,流血不少却没有伤着骨头,养上些时日就能康复。
的确是前几次匪人的手法,伤人腿脚让他们失去行动力,却不多害性命,一般流民盗寇没有这样的本事和手段。
“官府贴了告示告诫往来行商,你等怎还敢暗夜冒行?”
短须汉子哭着脸,“小人急着赶去送货,所以花大价钱从码头雇了两个身手好的船工护船,哪想到还是出事了。”
“那两个船工呢?”
“就是跳水跑的那两个。官爷,小人怀疑他们与匪人是一伙的。”
这时,高峰带人也追了上来。
“四弟,你过来问清楚,带他回衙门给两个船工画像。”周卫极起身,把黑子拴在树上,“我进山看看。”
驴子跑上来,“班头,咱们跟你一块去。”
周卫极摇头,“山路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