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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鹂小声应了声是,眼圈微红道:“奴婢都记着了,姑娘还叫奴婢回里屋来伺候吧。”
绮年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只消真想明白了,回来就是。我只带了你和如燕两个,不让你们在屋里,还让谁呢?”
如鹂便高兴起来:“姑娘今儿出去可累了吧,奴婢给姑娘捶捶腿?”
绮年笑笑:“才走几步路呢,不累的。当初咱们在成都的时候走的路比这多着呢。如今来了京城,倒连院子里都不大去了。”
如鹂端详着绮年的脸道:“奴婢倒觉得这么着才好呢。如今过了这一冬,姑娘比在成都时白净得多了。当初姑娘刚来的时候,就有人在背后议论姑娘不如乔表姑娘白净。”
绮年一笑:“我本来就不如表妹白——你可不曾跟那些人争吵罢?”
“哪能呢。”如鹂连忙表白,“自来了舅老爷这里,奴婢从来没跟人争吵过的。”
这倒是真的。以如鹂那嘴快的脾气,能忍住了也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绮年叹道:“你看,其实你也是很明白的。”知道在这里得罪了人只会对自己不利,所以能忍着脾气,“但有些事,并不是你觉得没有害就可以的。所以今后讲话都要小心些才是。”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自己批评如鹂很有一套,轮到自己其实也未必做得那么好。于是不免又摸了摸如鹂的头发:“其实我也做得不好,有些时候也太过冲动,今后共勉吧。”
如鹂不知共勉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道:“姑娘叫如燕去做什么了?奴婢刚才看她往二门去了。”
绮年正想说,转念想到此事实在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只道:“我叫她去厨房看看,并不是叫她去二门。今儿我不在,没有帮舅母算账,你去兰亭正院问问,若舅母叫我我好过去。”
如鹂撅了嘴,低下头出去了。
☆、52 上元节火树银花
“姑娘这是做什么呢?”如鹂眼睁睁地看着绮年把买来的绢制桃花一朵朵从枝子上弄下来;又重新一朵朵的弄上去;本来做得栩栩如生的绢花被她这一返工搞得摇摇欲坠。这还不算;还把一枝绢制海棠上的花朵弄下来往自己头上戴;实在是忍不住了,“阮表姑娘不是前些日子才给送来了一盒子堆纱宫花么?姑娘要戴的话戴那个不好?”
据说那盒子宫花是阮语叫人送来的,说是郑贵妃特意赏给她的;看着到了上元节,送回来给姐姐和母亲戴着玩。阮盼倒没说什么;阮夫人却气了个七窍生烟;当时就想连盒子一起扔到门外去。结果被阮盼拦了,留下了两朵,其余的都送来了吴家;免得看着生气。
如燕笑笑;拦着如鹂:“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还不出去看看马车备好了没有。”
如鹂撅了嘴,满脸不高兴地出去了。如燕这才小声说:“姑娘这是做什么呢?”她是真不解,虎头面具和海棠绢花都买来了,绮年却又忽然叫松烟又去买了几枝绢制的桃花,这有什么用?
“我总是觉得不踏实。”绮年叹口气,把两朵海棠花插到如燕的两个丫髻上,又戴一朵在自己鬓边,“三朵海棠也算一枝了吧。如燕拿着这个,再拿着这个丝线,到时候看见了要找的人,我们就把桃花扯下来再缠上海棠。”
的确是有点糟塌东西,人家好端端用鱼鳔胶粘上去的花朵,被她这样扯下来再用丝线绑上真是难看死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怎么防备都是不算过份的。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如燕呆呆地接过桃花,完全不能理解。
“我害怕呀。”绮年深深叹气,“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拿的是桃花,也还来得及撤退。”其实,只要确定了要找的人,把东西塞过去就行了,至于她手里拿的是什么,很重要吗?这信固然要送,但最要紧的还是自己的安全。
被绮年这么一说,如燕也紧张了起来,替绮年换衣服的时候手都有点发抖,倒招得绮年笑起来:“在青云庵的时候你镇定得很,这会还没出门呢,怎么就怕起来了?”
如燕不好意思地一笑,小声说:“姑娘,到时候——让奴婢去吧。”
“怎么可能让你自己去,自然是我们一起。万一有个什么事还好相互照应呢。”绮年想了想,“如鹂还是别带去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在家里反而安全些。”
如燕犹豫着:“可是这都要走了……”如鹂早好几天就开始念叨着了。
绮年苦笑:“可是如果带她出去,总不能不让她跟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