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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在英国公府里闹了那么一出很不愉快的事,但整体上来说,这婚礼还是挺完美的。英国公府简直富可敌国,阮盼又是嫡长女,那嫁妆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妥妥的第一抬进了永安侯府,最后一抬还在英国公府没出门呢。到了三朝回门的时候,看见的人都说,真是一对金童玉女一般,再相配不过了。
绮年一边绣着嫁衣上的金线牡丹,一边听着如鹂叽叽呱呱说着听来的消息。如燕端着茶进来笑道:“你有这说嘴的时候,还不赶紧帮着姑娘分线?你看珊瑚姐姐,这些日子都帮姑娘做多少个荷包了。”
如鹂一缩脖子,赶紧过去跟菱花一起分线。绮年放下针线伸了伸腰,嫁衣只剩下这一点点了,盖头已经绣好,哎,总算赶在成亲之前把嫁衣赶出来了。
如鹂在绮年面前嘴里闲不住的,笑嘻嘻道:“这嫁衣真是鲜亮,世子送来的金线真是一等一的,阳光底下一看都亮得晃眼呢。”
绮年自己看着也觉得不错。再有十天就要出嫁了,别说,还真是有点紧张哩。李氏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全套黄花梨木的家具,虽然她说时间太赶,不是最好的木头,但在绮年看来已经很不错了。另外李氏还给她买了两个庄子和两个铺子,庄子稍微离京城远了点,但田地肥沃,收益不错,铺子更是在好地界,一个卖胭脂香料,一个卖茶叶。
据李氏说,都买得很实惠,还说都是绮年运气好,那几家庄子和铺子的主人都要离京返乡,所以卖得便宜。尤其那铺子,若换了别的时候,至少高出三成的价,都未必买得到这么好的位置。而且铺子里的货都是好的,主人甚至好心地告知了进货渠道,实在难得。
老实说,绮年听了这话还真有点担心——哪来那么好的运气啊?不过李氏都已经买下来了,她也只好先拿着,准备成亲之后让赵燕恒去查一下,免得有什么阴谋在里头。唉,这还没嫁人呢,就要操这么多心了。
“姑娘——”湘云打帘子进来,笑嘻嘻地道,“姑娘绣了半天了,也歇歇眼。太太说午后想去寺里烧一炷香,姑娘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绮年这段时间就是学规矩、绣嫁妆,除了去参加了阮盼的婚礼,简直门都没有出过。总算赵嬷嬷说她规矩学得不错,请辞回家了,嫁妆也绣好了,似乎出门去稍微散散心了。
不过等出了门绮年就囧了,李氏带她去的庙里,居然供着和合二仙和送子娘娘!
李氏十分郑重:“郡王府那样的地方,得尽早生下嫡子才能坐稳了位置。你是高嫁,更为重要,否则怎能压得住那些侍妾!”
绮年啼笑皆非,她这还没出嫁呢,就要来拜送子娘娘……
“算了,你去外头走走罢,舅母替你上香。”李氏想想,也觉得未出阁的姑娘拜送子娘娘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把绮年打发出去,自己虔诚地拜了又拜,又捐香油钱。一边拜一边许愿:“娘娘保佑绮儿过门就生个儿子,也保佑我家媳妇进门尽快生下儿子。”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保佑雯儿成婚后,也能顺利生子……”
绮年带着如鹂如燕在大殿前的院子里溜达。送子娘娘庙里的香火之盛,毫不逊色于大明寺那样的地方,到处都是妇人在虔诚跪拜,看来求子真是一个大问题啊。
“周姑娘——”一个柔如春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还有些怯生生的意味,绮年一回头——哟,好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儿。
美人儿身穿月白衫子,腰间系一条暗银色带子,束得那腰细如柳枝。头上乌发挽着堕马髻,斜簪一支镶猫儿眼的梅花形步摇,坠下长长一串米珠坠子,在鬓边随着脚步轻轻颤动。脸上两弯眉如烟笼月一般,一双丹凤眼水汪汪的,眼波更是秋水一般,只管凝视着绮年。
这谁?绮年确认自己不认识她!而且说实在的,虽然她穿得素净,但身上那气质——实在不大像良家妇女。脑子里一转,绮年觉得自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
“我似乎不认得姑娘。”绮年绷紧神经,这就是前女友了吧?好狗血啊!
“奴——”美人儿低下头,好似那白生生的颈子承不住小巧的头颅一般,“奴贱名胭脂。”
如鹂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看了绮年一眼,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绮年用眼神表扬她有长进,然后微微一笑:“抱歉,我还是不记得曾经听过姑娘的芳名。”
胭脂微微抬头,用眼角余光去观察绮年的表情。她实在不相信,她赎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眼前这女子就真不知道?再说,她自称奴,这也是楼里的称呼。
绮年略略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