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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应了,伺候她躺下,自去后头屋里。一进屋便见乔连波伏在炕桌上低声啜泣,翡翠无可奈何地站在一边,见她进来,向她摇了摇头。琥珀想了想,笑着上前道:“表姑娘,老太太说一会接了表少爷进来坐坐呢。”
这般一说,乔连波连忙就拿帕子拭泪。翡翠忙出去打水进来,两人伺候着她洗脸,心中俱想,只怕周表姑娘这次风光回门,却实实是踩着人的痛脚了,老的小的,怕都在后悔当初不该传那话。便不说郡王府的富贵权势,只看郡王世子对周表姑娘关怀备至,连头发散了几丝都注意得到,阮家那位二少爷从头到尾却不曾对乔表姑娘多看几眼,这其中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94 小试牛刀第一阵
门上轻轻地响了几声;绮年睁开有点重的眼皮,身边的人也动了动,横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要起身了?”
绮年打了个呵欠:“是啊;得去请安了。”过了回门就不再算是新妇;老老实实地去请安吧,“你再睡一会儿;我叫她们晚些上早饭,你等我回来一起吃好吗?”
“自然等你回来。”赵燕恒笑着也坐起来,“不过我也该起身了。”
如鸳和清明各自捧了面水进来,一人一个分别伺候。绮年快快地净脸擦牙,叫如鸳梳个简单的发式,插一支亮眼的五彩琉璃钗;再别几朵镶银珠花;穿上胭脂红小袄,对着镜子看看,既不失新媳妇的喜庆,又不会让人觉得华丽打眼,便起身往丹园而去。
出了屋子,只见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们已经将园子打扫完毕,整个王府都已经开始运转了。要是真的计较起来,这个请安的时间比起当初吕王妃在时去给老郡王妃请安的时间要晚一些,跟当初秦王妃的请安时间就更没法比了,据说秦王妃自嫁入王府第四日起,就是每日卯中即来正院候着了,算算时间就是六点左右,也就是说,她最晚也是五点半就要起床了!而且这一请安就坚持请了六年,就连怀孕了也都没落下,直到老郡王妃去世。
这真是毅力!绮年自觉不如,也不想像她一样。一来太折腾自己个儿了,二来……她是劝过赵燕恒不要执着于与秦王妃的仇恨,可不代表她就真会像孝顺亲婆婆一样去孝顺秦王妃。
“世子妃,这时间是不是稍微晚了点儿?”如鸳看着园子里浇花的扫地的丫鬟婆子都做完活儿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不必担心。”绮年只是笑笑,“昨儿你不是去问过的吗?姚黄亲口跟你说这个时候来请安的,咱们这还提早了些呢。”
如鸳有些惴惴。绮年昨日归宁回来,就叫她到丹园来问,明日几时来请安为好。当时姚黄略一迟疑就说了个时候,可是那是因为昀郡王昨晚要歇在秦王妃屋里,倘若儿媳妇来请安撞上公公,这不大合适。昀郡王此人最讲规矩,本人从不过问后宅的事,男主外女主内分得最是清楚,这公公与儿媳妇之间自然更要避嫌。即使秦王妃这样的是他心尖上的人,外头的事也是轻易不与她讲的,更不必说如那些官宦人家一样搞什么“夫人外交”。
自然了,昀郡王出身天家一脉,乃是本朝唯一的一位郡王,与如今龙椅上的那位虽然血缘已经混得远了,但也有个名份在。这样的身份,要升也无可再升,要降么——除非是出了谋逆之类的大罪,否则也是断不会降的。因此昀郡王自己也有这底气能关起门来过日子,无需秦王妃从那些京城贵妇们嘴里打听什么消息。
姚黄在丹园里服侍了五年,从三等小丫鬟做到如今王妃的贴身丫鬟,自是对昀郡王的性情有所了解,因此大致上算了算昀郡王起身的时辰,才给了这个时间。
其实这个时间姚黄也是提早了的。昀郡王每隔一日早晨要到后头园子里打一趟拳,然后沐浴更衣再去前头书房用饭,顺便见见幕僚们,处置一下外头的事。他虽是未领着实缺,但隔三差五也要上朝的。这时候人刚刚走了,秦王妃那边还在更衣梳妆呢。加上绮年又早来了片刻,就更不能立即见着人了。
“世子妃来了?”姚黄满面笑容地迎下阶来,“王妃尚在更衣,世子妃请先到偏厅坐坐等候片刻?”
“有劳姚黄姐姐了。”
“哎哟哟——”姚黄赶紧躬身行礼,“世子妃这可折死奴婢了。”
“姐姐是王妃身边的人,我自然该敬着些儿。”绮年客客气气跟她打官腔。这孝道之事就是这么麻烦,别说秦王妃了,秦王妃屋子里的人都得客气点儿,要不然紫菀也不敢在节气居里那么上赶着恶心她。
“哟,嫂子总算过来给母亲请安了?”这声音,绮年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