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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腕虽听着,却立在当下没答话,眼光子还有游离。
宁芳见了,再观宫里的其他人,为之一叹:“我知你们不喜欢她。可她总是我慈仁宫看着长成的,虽说现在做的事有些个过了,可念在过去的情份上大家也不必同她太过计较。”
其他人头低得更过了,而温腕没出声,也没领命退下。宁芳皱了皱眉,难道佳儿已不得人到如此了吗?
在宁芳的天秤里,佳儿不过是为情利用了她几把,既她本人没得什么好,自己也没少了什么去。所以她不理解在奴仆们心里,佳儿利用主子多次为己谋事且性子在慈仁宫里长期养成的自命劲起被下人们极端得讨厌。
阿图见宁芳还要再为佳儿争上一争,便出言缓和:“那个佳儿可是你宫里出去的什么侍寝宫女?”
宁芳点了点头。
阿图挥退了宫人,起了半身:“如果是她,你也不必问她们了,我是知道的,她如今已是不在宫里。”
宁芳睁了睁双眸这么一思,不在宫里最大的可能便是“不在了”。凭她对皇上下药的举动,死百次的份都有了。当日听说她犯了此事时自己正“忙”着,想想不过是春药一事,以她慈仁宫里出身又是皇上女人的身份,不过也就是降降级。等着过了些时日此事过去,自己再到皇后那求个情放她出宫或现谋其他。可怎么会是这样?
阿图观着宁芳霎白的脸色,以掌安慰:“你也别太上心了。当日皇额娘处理此人时我也在边上,当时后妃不在少数,皇额娘此举也正是不过,也算是个警醒。如此一个奴婢不为你这主子增光反做下如此绝事,你就是替其求了一次也断无可能没有三四次的。”
宁芳好半天才从佳儿当年那张羞涩的孩童脸上回神:“哎——她纵有万般不是,可我只记得她顺治十五年我被送出宫去避痘时除了素心、李德全,她是唯一走出来支持我的人。那时她幼小胆怯,却什么都不顾得站出来相信我,帮着我照顾患痘的人……也许你们都认为她是犯了无数的大数,特别是利用了我以谋皇宠……可予我,并没有因为她的利用少去了什么,而她——不过是为她所希望的幸福谋个更好的未来而已……”宁芳半掩了眉睫,“曾经那么可爱胆小的姑娘,曾经那么挚热的眼睛,曾经……这么个姑娘,我有什么理由不宠爱于她?……我有什么理由,因为她的那么一点子对幸福的可求便记恨于她?……”抬手抵住太阳的光线,宁芳试着让情绪平静,可那么一个曾经鲜活在她生命里的女子,又怎是一言二语便过去的风景?
这世界,谁不曾被利用过?子女又何尝不是在利用父母的宠爱?放到现代社会,佳儿此等人不但被认为没什么错处,可能还要被人羡慕了去,有背景、自己又知道追求,何常不是新时代的弄儿?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在别人视线里也许佳儿“持宠而骄”,可她持宠得以而骄的最初理由却正是她曾经最真挚、纯真的心灵——选择信任他人,本身就是心灵最净化的标志。
阿图凝视着面前坐在阳光之下的宁芳,透着股温润、悲怜的情怀。在此人身上,你看不到长期处在宫中之人身上逼就的死沉与阴森。
阿图突然释然一笑。也许唯有她的这份“最初”铭人的美好,才造就了她的“善缘”。
伸了双手把宁芳的握住:“别想那么多了,你也是个有福的,所谓有福之人也就是永远记得别人得好了。佳儿走到如今也都是她自己的选择,重新来过她未必不是还这般。既然那是她渴求幸福的选择,你应当兴慰才是。宫里的人,为了幸福,未必会有她的勇气。这不正是当初你最喜欢她的地方?”
那个听歌而泣的小姑娘,那个为看她取了牛身上的痘疮后为她递帕子的小姑娘,那个见了素心与得得种痘后身先试仁的小姑娘……那个为幸福跪在她面前以求侍驾的少女……
宁芳脑海里满是佳儿最美的样子,不论是哭、是笑,这姑娘陪着她渡过的每一日不是喜悦。
人,也许生命是短暂,也许被众人厌弃,也许一辈子看着都毫无意义……可只要有一人记得他满满的都是好,又何尝不是最真实的存在。
伴着那些火热的念头,阳光洒在宁芳的肩头。
历尽了多少人的生死,这一生才得圆满呢?
事过了几场欢爱,处在余情中的宁芳突然间热泪盈眶。
玄烨见了,忙从她身上下来,搂着她问她可是被弄疼了。
宁芳紧紧地拥着他,依在他肩头放声哭着。等着哭尽了这场伤泪,才睁开眼眸:“佳儿……”
玄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