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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是你自己说的。”
沈聿卿习惯了外公这种行为,沉下心思写完最后一笔:“外公说的没错,是我主动说的。”
何老垂眸打量着‘温良谦恭克己慎独’,而沈聿卿视线停在窗外花园上的秋千许久。
秋千上摆着一束红玫瑰,没有人在那里停留,沈聿卿的指尖一顿,收回目光说:“外公,后天我要回国了。”
何老抬眼,没说同不同意,只是问他:“集团的事情,你真的放心交给卢枫?”
卢枫是何家收养的义子,这几年在何氏集团混得风生水起。
闻言,沈聿卿摇头道:“外公,你知道的,他不会,因为他有软肋。”
你就装吧
白色的光晕下是富有浓重生活痕迹的画卷。
巷内龟裂的墙皮上不乏开锁开发票的各类广告,而巷子外却停着一辆白色奔驰。
“你去忙你的工作不行吗?”
黑色单衣的年轻人顶着蓝色挑染的短发,扬起下巴看着台阶下身穿浅色衬衫的男人,“沈聿卿,我都大学毕业了,我连自己去哪儿都不能决定吗?”
沈聿卿站在那里没动,光线掠过他高挺的鼻梁,镜片后的眼眸依旧温润纵容,只是语气略微无奈:“苏恕,这一次听我的话好不好?”
苏恕抿唇不语,站在台阶上的他比沈聿卿高了一头,以俯视的视角看着这人不断诱哄着他心软。
真的糟心。
他抬手遮住眼底掩住挣扎的神色。
“小恕,你先和小沈回去,应该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别在这个时候犯倔。”苏恕的姑妈把书包递给他,劝道。
书包的拉链没拉好,露出塑封照片,这是苏恕他们的大学毕业合照。
接过书包后,苏恕不情不愿地走出去,路过沈聿卿时,他发苦的喉咙莫名酸道:“不去找你的贺小姐乔小姐,你来找我干嘛?”
没指望对方给他答复,先一步钻进车里,拎着的书包往后排另一个空座一扔。
苏恕尽量忽略内心的烦躁,靠在椅背上轻阖着眼。
脚步声在车的另一侧停了片刻,最后副驾的门被沈聿卿打开。
苏恕兀自装睡,一个装听不见,一个装看不见,谁也没搭理谁。
司机却像是习惯了二人这样的相处,老实地开车。
“苏恕,这几天你别出门了。”
耳边的声音时远时近,像是神祇前虔诚的祷告,也像是古老城堡中最后一下钟声。
苏恕想开口问原因,灵魂却如出窍一般浮在半空,他看着坐在后排的自己向沈聿卿一句一句质问为什么。
他向前探了探,张开的手指穿过相似的容貌。
别说了!
记忆回笼,腾在空气中的意识挣扎着,恨不得撕下自己灵魂的一片去堵住年轻人一张一合的嘴。
他想掐住年轻人的脖子去告诉他自己不安的预感。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预判。
剧烈的声响以碰撞的车身为中心,迅速向周围炸开,刺鼻的化学气味以及血腥味在有限的空间内横冲直撞。
苏恕眼前一黑,灵魂也归了位,四肢软软地垂了下去。
可他不想这么睡过去,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失去什么,所以挣着命也想看沈聿卿最后一眼。
眼皮上突然一沉,那人用失去温度的手挡住他的视线。
“别怕,也别看我。”
致命的陈伤经不起再次撕裂,灵魂深处也发出沉痛的悲鸣,他用尽全力大喊着。
“沈聿卿。”
一脚踏空,梦境消失。
模糊的视线内是姑妈家不大的客厅。
苏恕求生似的大口喘气,死死地攥紧衣服下的手机,像是握住获救的缰绳一样,一遍又一遍确定沈聿卿发来的信息。
还没发生,还没发生,他还在。
洒满初阳的客厅内,白色卫衣的年轻人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像是被活剥外壳的幼鸟。
苏恕把脑袋埋进两肘间,痛苦又庆幸撕咬着薄薄的唇侧,落在身上的阳光如同禁锢灵魂的枷锁。
他想,或许在沈聿卿离开的时候,他心上就多了一把刺穿心脏的锁。
又或许,这把锁出现得更早。
他走不掉了,只能依附着麻木的疼痛来感知沈聿卿的存在。
即使痛得要死,他也甘之如饴。
苏恕的中午饭是在姑姑家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