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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弘佑挑眉,神色不变地瞥了他一眼。
见他不像不悦的模样,其他朝臣心中过了一遍腹稿,亦纷纷站出来附和。
原本最有希望封后的燕徐二妃已成了过去式,有孕的那位只怕到了个皇贵妃便已是尽头了,明年又是新一轮的选秀,谁家没有个年龄合适的闺女?便是没有,拐着弯的亲戚家总也是有的,进得宫封个位份,一朝怀上龙嗣,问鼎后位也未必没有可能。
身后无人的苏氏都能靠着龙嗣跳到皇贵妃的位置,自家的闺女难道就不会有更好的前程?
一时间,大殿内均是此起彼伏的劝说声,众人只差没有直接说——‘皇上,您该换块地播种了’。
赵弘佑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正欲发声,却听一声含着浓浓不屑的冷笑,这样的一下笑声在一片的附和劝说声中显得异常另类,又异常的清晰。
他寻声望去,认出冷笑出声的正是光禄寺卿杜炳山,心中不禁有几分讶然。
“杜大人这是何意?莫非咱们说的不对?”太常寺卿率先发问。
杜炳山拍了拍身上官袍,又是‘呵呵’地笑了两声,这才瞥了他一眼道,“你家小妾的娘家人,会因为你不睡他家女儿,而上门要求你均洒雨露?”
“你!!”太常寺卿气得胡子一跳一跳,一张白胖胖的脸憋成了猪肝色,好一会才气急败坏地道,“俗不可耐,有辱斯文,朝堂之上竟然、竟然……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赵弘佑亦被他这番直白粗鲁的话说得一愣,只一会又觉好笑,颇有兴致地望着他,也不阻止。
杜炳山这人他也曾耳闻,言行举止与他进士出身的质历极为不符,加上他那位乡野出身的夫人、一双鲁莽憨直的儿子,便是他,也听了不少这一家人的笑闻。
有时他也奇怪,不明白小舅舅当初为何向他推荐此人,可见此人虽言行有些……嗯,不太一样,可做事倒是勤勤恳恳,认真负责,是以也不过短短一年,他便将他从光禄寺少卿提到了如今的光禄寺卿上。
刚才还齐心协力地劝说皇上均洒雨露之人,见素为清流不耻的鄙夫杜炳山发声,一时间都闭口不言,并非他们害怕此人,实则是比不得此人无赖粗鄙。
“下官则觉得,杜大人此番话是糙了些,可理却不糙,文字上乍一听确是俗了些许,可内含之道理却是最最实在不过。”静谧的大殿中,一个清清淡淡如和煦春风般,让人一听便不由心生好感的声音响起。
杜炳山望过去,见出声之人正是凌渊,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闺女看中的人,的的确确与众不同!
众人见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凌渊竟然也是站在杜炳山这边,一时不由得心中直敲鼓,凌渊这话,是不是有着皇上的示意?
正担心间,却听宝座上的赵弘佑清咳一声,继而凉凉地发话,“后宫诸妃不得干涉前朝之事,朕希望,前朝诸位亦不要干涉后宫事,众卿可明白?”
众人心中一凛,不由想到权倾朝野的燕徐两府的下场,瞬间便记起,今时今日的皇上,手段可不比当年的文昭皇帝柔软多少。
“臣明白!”众人连忙拱手行礼,齐齐回应。
再等等吧,如今皇贵妃怀有身孕,皇上正是对那对孩子兴趣最好的时候,忍不住多往怡祥宫去也算不得什么,待到孩子生下来,另一头新的秀女又进宫,还怕引不去皇上的目光?
苏沁琬可不知前朝发生的这些事,随着她的肚子长起来的,还有她的脾气。
这日快到了晚膳时间仍不见赵弘佑归来,她直接便拨开芷婵欲伸过来搀扶她的手,一个人临窗坐着生起闷气来,任由怡祥宫众人劝了又劝均不理会。
赵弘佑进得门来,便见一屋子的宫女轮流着地劝那只托着腮帮子谁都不理的小狐狸,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只也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腰柔声问,“怎的不先行用膳?你又经不得饿。”
苏沁琬嘟着嘴瞥了他一眼,随即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看他,嘴里却嘀咕道,“就不吃,饿就饿,心疼死你算了,谁让你拖拖拉拉的也不早些过来,明明答应了今日要早些来的!”
赵弘佑心中好笑,这小狐狸倒也还知道他会心疼啊?淡淡地扫了一眼屋内众人,柳霜等人遂含笑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用力将闹着别扭的小狐狸抱到怀中,温声软语地哄,老实诚恳地认错,但凡想得到的好话说了一萝筐,可哼哼唧唧的苏沁琬愣是不理他。
赵弘佑终于没辙了,叹口气投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