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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这番颠覆言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却无人来反驳。
那汉子道,“原来沈兄竟这样清楚。只是,还有些消息,沈兄若是知道了,应当就能为小弟分析出所以然了。”
那沈公子端着酒杯,哦了一声,显然愿闻其详。
汉子道,“血洗四大世家之南宫时,南宫世家之人俱都聚在太湖湾的一艘花船上。血案发生前后,却有人目击一雪衣男子,点水踏浪,蓦然回首,却是满头华发,妍丽无匹,尤是眼尾一滴胭脂泪。”
沈公子皱眉,四周响起抽气声。
雪衣华发,眼尾泪痣,点水踏浪……那大汉补充道,“手擎一杆红缨枪,红缨猎猎。”
锦缨侯!陈珏!四周一片死寂。
有人好奇问道,“锦缨侯?你们反应何至于这样激烈?哪路人物,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沈公子自震惊中恢复过来,扫了那提问者一眼,居然十分有闲心好心解答,“说起这锦缨侯啊,真是说来话长。你年纪轻,未曾赶上他锋芒最盛的时候。”
只听那沈公子缓缓道来锦缨侯的故事。“你们这辈的人大小便听的应是三主鼎立的风云盛世。而我这辈人打小听得最多的却非江湖事,而是庙堂谋。说远了。陈珏闻名江湖时便是雪衣华发,他访遍名山大川,纵马饮酒,人生好不恣意。我那时年幼,以为自己年纪足够闯荡江湖了,便不知天高地厚地去闯了。就是那个时候,我遇见了锦缨侯。十多年过去了,他却还是传说
里那样美艳动人,时间仿佛停驻在他身上从未流动过。他这人纵情恣意,看我合他眼缘便带我闯荡了一段时间。”
座中有人闻言倒抽一口冷气。
沈公子仿若未闻,继续道,“我幼时正邪之念本就不分明,饶是锦缨侯江湖上恶名累累,我还是想亲眼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是不是那样嗜杀是不是那样美丽……后来我发现,他其实是个疯子。因为他一直在同另一个人同游河山,我看不见那个人,但是那人一直在他心里。后来,他问我‘陈珏活得纵不纵情?你羡不羡慕?’我答他‘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他听罢哈哈大笑,仰天道‘点酥娘点酥娘……这小家伙说你呢!’他其实是个疯子。人说情深不寿,他却为情要与天同寿,要替另一个人踏遍这万里的河山!那之后,他便离开我,又一个人走了。再后来的事,你可以去问身边的前辈了。”
沈公子未说大家都知道的事,却说了自己所知的一段与锦缨侯的往事。只听最后他总结道,“人知他杀人,却不知他也救过人。正邪本就一念之间,行为但求无愧于心。口称正义者未必不作孽,人曰邪佞者未尝不行善。言尽于此。”说罢,他缓缓站起来,转过身面对众人。
“你!竟是你!”说话那人瞪大眼珠,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公子。
这人震惊的表情令在场众人感到十分不安。
“正是我,难为封弟你还认得我啊。”沈公子勾唇一笑。
众人呼吸一滞,那位年轻公子竟然口称那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弟弟。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一个人,一个名号童颜老叟的人,一个叫做沈扶浪的魔头,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江湖上出了这么多事,封弟也该知道愚兄该来找你了,哈,封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沈扶浪笑意更深,“几十年过去了,封弟想必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罢。”
众人听他语气森森,不由一悚。那被称作封弟的老儿更是掀起身前的桌子扑向沈扶浪,同时命令家眷撤退。
沈扶浪挥袖震碎桌子,阴恻恻道,“一个都跑不了。”
夜行的两人翻身下马,跺跺脚,搓搓鼻子,心里懊恼道:这天寒地冻的,不光身子都僵硬了,连嗅觉都凝固住了一般,只能闻到寒冷的味道。
这二人牵马并行,远在门口招呼店家出来伺候。
这时,只见一名卓然的公子步出店门,深邃的双目扫了自己二人。这名公子身后跟了一个粗犷的汉子,那汉子目不斜视,一味跟在那公子身后。
凭混迹江湖多年的本能,他们感到危险的气息,便不由自主绷紧身体,却见那年轻公子只是扫了一眼便施施然远走了。步子迈得虽缓,却眨眼就失了踪迹。
他们觉得有些不
对,迟疑着迈步,却见那公子过处留下猩红的脚印,店门口渐渐洇出血迹。
这二人相视一眼,快步推开店门,撩起门帘,只见横尸一地。
这群尸体里最有分量的要数开碑山庄庄主封晓,他武功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