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天生地对(第1/3 页)
“慢着!是老薛让我来的,让我来找那个木,木,和他讲,呃……”
“且住。”吕长廉低喝一声,转过身来,犹疑道:“老薛是哪个?”
小方子道:“薛万里。”
“送客!”袁世赵本应声而上,一左一右挟住,小方子连连大叫:“你这老道真没见识,那可是个有名的人!英雄好汉,可比常山赵子龙!那一脸大胡子,可威风神气了!”吕道长叹道:“他是谁人贫道不知,你说有事告知本门掌教,此言可是为真?”小方子连连点头:“真的!真的!”赵本哼道:“师父,这人十分狡猾,我看他是骗人!”袁世连声称是,一脸不屑:“就是,骗人的!”
小方子气道:“不信拉倒!这点事儿还用骗人么?小道老道一个样,没见识又不长眼,哼!甚么上清下清,当本大侠稀罕么?”两小道怒不可遏,二话不说架了便走,恨不得将这泼皮无赖一把扔到山下去了!小方子连叫带骂,吕长廉长叹一声,道:“说得也是,放开他罢!小居士,你与我来,见过掌教自有分晓。”
短昼已尽,长夜方来。
大门两角,一双灯笼,其色青白,熠熠生辉。
光影相映之处,门楣三个大字——
玉清宫。
少年一脚迈入门坎,闷头疾行,浑不顾身后呼唤连连,也不看左右房舍重重。
一路向前,穿廊过院。
四面有人,小道老道,八方有屋,高房低房。
草木成片,影影绰绰,灯笼无数,昏昏黄黄。
无趣无趣,没有甚么可以看;荒唐荒唐,少年不识大阵仗。
沧海化桑田,大地生群山。此为北方道教胜地,香火传承之所,山外改朝换代,惟此长盛不衰。上清宫建成伊始便是工程浩大,及至历代无数工匠修葺改造,方见今日鼎盛规模。亭台楼阁数百,教中道人逾千,若逢重大斋醮节日,香客游人穿流如梭密集若蚁。上清一脉传世已千年,其人其事不胜数,单这屋舍便可见一斑。
不过阵势再大,也是大同小异。小方子不乐意看屋子也没心情看道士,直直前行,不一时到了主殿。大殿琉璃盖顶斗拱飞檐,耸于霭霭暮色之中,更显雄伟庄严。殿门洞开,其内灯火通明烟气缭绕,三清圣像难睹全貌,薰薰香气沁人心脾:“到了!”小方子心说一句,抬脚就往里走。吕长廉一把拉住,笑道:“小居士,不是这里。”
“你不说直着走么?瞎子指道儿!”小方子低声嘟囔一句跟了上去。
少时绕过大殿,穿过小院,前方又见一殿。
此殿方方正正平平常常,里外宽敞大气明亮,却是门户紧闭,现出几分神秘。
门前,阶上,四名年轻道士抱剑而立。
“小居士,你且在此稍候。”吕道长远远止步,转身又道:“袁世赵本,你二人先回去。”
二徒应声离去,师父转身复行。
行不几步皱眉转身,却见小居士紧紧跟随,寸步不离。
吕长廉气道:“你这孩子,不是叫你等着么!”小方子哼道:“你管不着,我乐意!”
“这孩子当真没有教养,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吕长廉暗叹一句,片刻行至殿门前,一道士迎上行礼,悄声问道:“吕师叔,此来何事?”吕长廉低声道:“掌教师兄可在?”那道士点了点头,悄声道:“在殿里,说的天腊祭祖一事。”吕长廉松了口气,低声又道:“存英,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只见二人窃窃私语,那长脸道长面色焦急语声含混不清,那年轻道士一脸为难也是连说带比,小方子颇为不耐,当下大喝一声:“喂!你俩说甚么了?鬼头鬼脑的!”
“噤声!”见那几人怒目而视,小方子哼了一声,又叫道:“快进去叫人,就说本大。”话没说完,口鼻猛然一窒,愕然之际眼前一张长脸伸过来,神色紧张:“小居士,此处是本门议事重地,不可喧哗!”半晌,吕长廉见他老老实实似有所悟,便就放开手:“小居士莫要心急,待贫……”
“放屁!甚么种地锄地?我偏。”叫声甫起又落,自是前面口鼻又给一只大手封住,左右更多了四柄寒气逼人的长剑。小方子无名火起,登时不管不顾手脚连连挣扎。几名道士又惊又怒,心道一生从未见过如此顽劣不堪的人物,这人小小年纪便已如此,长大那还了得?夜阑人不静,小居士虽已受制,老道士终被惊动:“何人在此喧闹?”一老道推门出来,几人撤身收剑,恭然行礼:“师叔、师叔祖。”
“师叔祖?果然!老得都掉了牙了!”眼看那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