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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向外望。车子、行人街道或莱特镇灰暗的天空,他都没看见。
“谈吉姆什么?”他声音平板地问。
“卡特,看着我!”帕特丽夏乞求。
他转过身。
“我不能。”
“不能看着我?的确是!”
“不能从这个案件中抽身。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不是吗——来请求我?”
帕特丽夏再度坐下,翻找她的唇膏。她的嘴唇因接吻而不成样子了。可是她两
手发抖,只好把皮包扣上。
“是的,”她很慢很慢地说,“不但这样,我还希望你辞掉检察官职务,为吉
姆辩护——像埃力·马丁法官一样。”
卡特沉默很久,最后帕特丽夏不得不抬头看他。他正极端痛苦地注视她,但当
他开口时,声音倒挺温和。
“你不可能是认真的。法官年纪大了,他又是你爸爸最好的朋友,而且,他反
正不能坐庭审理这个案子。但我刚被选上这个职位不久,我宣誓过,那个宣誓对我
意义重大。我痛恨做个像政客那种装腔作势的人,只知道拉选票——”
“但你就是这个样子!”帕特丽夏怒火中烧。
“假如吉姆是无辜的,他自然会重获自由。假如他有罪——假如他有罪,你不
会希望他得到自由吧,你会吗?”
“他没有罪!”
“这正是陪审团要裁决的事。”
“你却早已经裁决了!你在内心里诅咒他死!”
“帕特丽夏,达金和我必须搜集证据,我们不得不如此,这点你不明白吗?个
人情感不能掺杂其中。我们两个人为这件事,心情都觉得糟透了”
帕特丽夏快要哭出来了,她又因此而生自己的气。
“诺拉整个一生还有她即将出世的孩子,都跟‘这件事’紧密相关,这对你没
有一点意义吗?我知道没有人能中止审判,但我希望你站在我们一边,我希望你帮
帮我们,而不是伤害我们!”
卡特咬着牙。
“你说过你爱我,”帕特丽夏大叫:“你怎么可能爱我,而同时——”她惊恐
地发现自己因啜泣而声音嘶哑。“整个镇都反对我们,他们朝吉姆扔石头,对我们
丢泥巴。莱特镇哪,卡特!以前是一个姓莱特的人建立这个镇的,我们全家人都在
这里出生,不只我们几个小孩,连爸爸、妈妈、特碧莎姑妈、布卢菲尔德一家,还
有我现在已经不是周末晚上在果园区你车子的后座上,让你搂着脖子亲吻的那
个被宠坏的小女生了!世界已经破碎了,卡特——我已经长大,亲眼看着它碎掉。
噢,卡特,我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连防卫也没有了——告诉我,你会帮助我!
我好害怕!”
她掩起面孔,放弃了情感之战。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像她刚才说的,她原来
想的,都没有意义了,一切都在泪水中浮沉、喘息、挣扎。
“帕特丽夏,”卡特痛苦地说,“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这下完了。她现在沉没了,死了;但是,一种绝决的另类生命使她从椅子中一
跃而起,并对卡特大声尖叫:
“你不过是个自私、诡诈的政客!你希望看着吉姆死掉,看爸爸、妈妈、诺拉、
我,还有所有人受苦,好促成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噢,这是个重大案件,纽约、
芝加哥和波士顿记者都等着听你每一句话!你的大名和相片——检察官布雷德福,
年轻、有为你说呀,说我职责所在,是的,不,不许发表你这个可恨、空
洞的沽名钓誉的混蛋!”
“帕特丽夏,你讲的这些我心里早想过了,”卡特回答时,倒奇怪地没有一点
怨恨。“我想我不能指望你从我的角度去看——”
帕特丽夏笑了起来。
“伤害之外更加侮辱!”
“假如我不做这件事,假如我辞职或离开,别人会接手,那个人可能对吉姆更
不公平。帕特丽夏,假如我提出公诉,才能确保吉姆得到公平的处理——”
她跑了出去。
检察官办公室门外对面走廊边上,一个人正耐心等候着,是奎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