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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庄主这样的人才,我还没有资格‘错过’。”
谢红莲冷哼着站起身来,“跟你们纠缠真是浪费我的时间,你走得动就立即从我的故人庄里消失,好走不送。只是请你记住,接到我令牌的时候,你要立即出现才好——”
孟扬名沉默地坐在亭子里,谢红莲已经离开,水面风来,湖畔的柳丝轻拂。随传随到,这是他答应谢红莲的条件。谢红莲看中的是他在刑部中能发挥的作用,有了他,“故人庄”无疑多了一重保障。
正如沈骞疑虑的那样,有些人一旦招惹了,就是与虎谋皮。
06…纷烦
沈骞揉着额角,头痛地把账册放下。
从“故人庄”回到镖局已经半个月,在白州接手的这一趟镖损失惨重,所幸的是包括赵庆阳在内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受了伤,已经陆陆续续地回到镖局,最后清点发现只损失了两名脚夫。
货物全部失了,要对物主三倍赔偿,两名脚夫的亲属也要安抚,车马损失的空缺还要补上,镖局入不敷支,雪上加霜的是又有两名镖师在这时候提出请辞。赵庆阳的腿受了伤,短期内不可能出镖,整座“牧云镖局”能出镖的只剩下两三名镖师,不是年纪太大就是经验太浅,同城对头的“英豪镖局”明抢生意,已经有不少长期合作的客户被拉拢了过去。
一切似乎都脱离了可以控制的范围,沈骞感到疲惫不堪。
下人敲门进来,说是老爷要见。沈骞深呼吸了一口气,放下账册走了出去。走近大厅,迎面碰到赵庆阳从里面出来,沈骞知道他一定是被父亲找去问话了。忽略掉投过来的目光中带着的歉意,他温声问:“赵师傅的伤好点没有?”
赵庆阳做了个踢腿的动作给他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要走动太多。”
“多谢少主关心。”赵庆阳看着他,欲言又止地说:“少主今天要小心一点。”
大概连他也知道,等待他的将是父亲狂风暴雨一样的怒气,沈骞苦笑了一下,转身走进了大厅。
前脚刚踏进去,一只茶杯便迎面飞了过来,跌碎在他脚下,热茶淌了一地。沈牧云带着怒气的声音直透屋瓦,“我怎会教出你这样一个没用的儿子!”
沈骞默默地绕过茶杯的碎片,走近父亲身边,低垂着眉眼站立。
“我三番四次叮嘱你,出镖时不能掉以轻心,你怎么就是不听?”沈牧云继续训斥,“不但镖局声誉受损,而且你差点害死身边的人,十几条性命,难道是开玩笑的吗?”
沈骞被骂得抬不起头,“我这次的确是太莽撞了。”
沈牧云的怒气稍减,“死者的亲属安抚了没有?还有物主那边,赔偿得怎样了?”
沈骞逐一交待善后的经过。命运像是套连环一样,四年之前,颉彩萍逃婚失去音讯,父亲沈牧云怒气攻心,大病了一场,再加上累积的旧伤患,身体一下子就跨了,十七岁的他不得不临急上任,接过了镖局的重担。“牧云镖局”的镖师,一向是从颉家的“威震武馆”中挑选,儿女的婚事闹成这样,两家的长辈都是骄傲的人,从那时候开始就断了来往。镖局断了优秀镖师的来源,青黄不继,他太年轻也缺少经验,虽然疲于奔命,但还是无法挽回劣势。
沈牧云问:“听说近日又有镖师请辞,你可知他们的去向?”
沈骞沉吟着不敢开口。
“你别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沈牧云的怒气再次暴涨,一拍桌子说:“武英豪是欺我老了,当日他不过是我牧云镖局最末流的镖师,武功是不错,但人品低下,才被我弃用!”
武英豪离开牧云镖局自立门户,不但拉拢了一批“牧云镖局”的镖师,还屡次以卑劣的手段争抢生意。对方开出双倍的工钱,所以眼看着镖师陆续跳槽到“英豪镖局”,沈骞无力挽留。
“我约了武英豪在茗香楼见面,希望见过面之后他可以收敛。大家同城经营,这样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与武英豪的见面,沈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对方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
“约了什么时间?”
“申时。”
沈牧云看了看天色,“那你去吧。”沈骞低头走出大厅的时候,被他从后面叫住,“骞儿,小心一点,武英豪不是好说话的人。”
壮年的父亲,英伟魄力,轻易就能举起百斤的大石,如今被伤患困扰,靠坐在椅背上的身形显得有些佝偻,鬓角也多添了白发。才几年的时间,他一下子就苍老了。沈骞眼眶一热,点头道,“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