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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忙碌了一天的医护人员终于能停下脚步,周夏宁特意请了一个外科医生来看看夏韬的脚,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论。
她抬头看向一旁的庄翊:“明天,能送他出去吗?”
她知道现在每个人都很忙,可她没办法眼睁睁地夏韬的脚就此废了。一个没有了右脚的导演,怎么还可能继续拍片?
庄翊深深地看了周夏宁一眼,目光从夏韬的脸上移到他的脚上:“好,我去联系一下,明天尽量送夏导出去。”
这个时候,能顺利进出的,还只有直升飞机。下午的一场暴雨,把刚刚抢修出一条小道的道路给冲垮了,如今正在连夜抢修,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可就算通了,一般的车辆也无法进出。
“谢谢你。”周夏宁松了一口气,转身示意陈诚,“陈哥,又要麻烦你了。”
夏韬右腿受伤,走动都需要陈诚或背或搀扶。
庄翊站在原地,目光暗沉地看着周夏宁跟在陈诚身旁,帮忙扶着夏韬的背,送他回帐篷。
因为庄翊的关系,他们终于不用在酒店废墟里继续呆着了,虽然只领到了两顶小帐篷,可至少有了简单的落脚地,彼此靠着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钱有多看着灯光阴影下,神色有些暗沉的庄翊,忍了忍,还是把周夏宁和夏韬的关系给吞下了。
那天听到周夏宁喊夏导“爸”的只有她一个。事后周夏宁特意请她保密,说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他们的关系。
是的,她其实也很好奇,夏导如果是夏宁的爸爸,为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第二天夏韬坐了直升机出去了,陈诚陪着一起去,周夏宁却留了下来。
一来,她是真的想做点什么,否则总觉得心里难受。二来,既然庄翊愿意来这里找她,她也愿意陪着他。
而夏韬,一旦到了外面,能陪着他的人却有很多。
其实,好男人和坏男人的区别,不过是责任心罢了。庄翊算不算一个好男人,她目前还不能完全肯定,可她想,如果他想,她其实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可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似乎所有的小爱都是那么渺小。虽然庄翊是为周夏宁来的,周夏宁也是为了庄翊留下的,可他们经常彼此忙碌着,就算见一面也很匆忙,有时候,只能擦身而过时,彼此给一个眼神。
可不知怎么的,周夏宁总觉得挺安心的。这个男人,不会扔下自己不管。
当天下午,夏韬就住进了J省人民医院骨外科。陈诚打来电话,夏韬没有伤到骨头,救治也算及时,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周夏宁松了口气,又给夏韬拨了个电话,让他绝对不能偷偷下床,必须陪着医生好好治疗,她一旦回去,马上就去看他。
挂了电话,她只庆幸拍摄已经全部完成了,否则以夏韬的性格,肯定不会放着一摊子事不管。
如今,也就是电影晚点上映的事情,不至于拖着那么多的演员档期。
六天后,灾区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灾区的主要工作也从救援,转为防疫了。一车车的防化兵开始进入格尔木市。
善后工作,也同样艰巨。
这个工作,说不定需要好几年。
庄翊临走前答应当地政府会联系J省心理专家以及城市建设方面专业人才过来,而他带着几乎没日没夜工作的救援团队准备离开了。
和周夏宁一起来的剧组人员都已经回去了,只剩下周夏宁一人,她会跟着庄翊,先搭部队的车去玉树机场,然后搭飞机去西安转机回H市。
这次离开,没有记者,却有许多老百姓前来相送。
再多的溢美之词,都比不上他们简单却真挚的“谢谢”。
周夏宁的眼眶有些湿。她想到的是这几天救的人,有的肢体残缺,有的,送来时就没有了呼吸。
这里健全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失去了亲朋好友,可他们还是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因为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周夏宁想,她从前所谓的磨难,在生死离别、在身心残缺面前,显得那么惨白无力。
她正感慨万千时,突然觉得左手一暖,她低头,便看到一双明显晒黑的手,正紧紧握着自己的左手,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她却只能看到一张故作镇定的侧脸,大半张脸,正在和作为代表前来送别的官员代表告辞。
她顿了顿,没有挣脱。然后,便感觉到那只手慢慢地不再僵硬,甚至还敢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
她低头,唇角隐约含着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