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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霸宁站在院中一株榛树下,泛黄的叶子从枝头打着旋儿掉落,滑过男人明青色的长袍,显得有些苍凉。而那人站得笔直,身躯如雪中的白杨,宁折不弯,又是如此的昂扬坚强。&ldo;阿难,你我已是夫妻,唤我的名字便可。&rdo;楚霸宁回头朝站在身后一步远的小妻子说。阿难的苹果脸儿开始泛红,嘴角嚅动,在男人清幽的眼神下,只能发出了像蚊子一样轻微的声音:&ldo;霸宁……&rdo;楚霸宁的眉头皱起来。夜深人静,阿难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c黄顶。古代的天空没有各种霓虹灯的光线污染,黑得十分彻底,视野里一片黑暗,使得身畔男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阿难瞪着黑暗很久,然后慢慢地挺起上身,摸索着靠近身旁的男人,轻轻地唤了声&ldo;霸宁……&rdo;那声音像含在嘴里,有些模糊。阿难等了一下,没看到那人的反应,然后又凑近,大着胆子叫了声:&ldo;霸宁。&rdo;阿难连续叫了几声,特有的软糯的声音在黑暗中特别的明显,见那人呼吸没有乱,阿难满意地睡下,将自己贴进他,终于安心地睡去。过了一会儿,楚霸宁伸手将倚在他身边的少女揽进怀里,让她的脑袋贴着自己的锁骨,低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也安心睡去。☆、第二天,阿难在半睡半醒间,被人推醒。阿难睁开眼睛酸涩的眼睛一看,模模糊糊间看到c黄前穿着黑色朝服的男人,徒然一惊,马上清醒了。阿难揉揉酸涩的眼睛,还有些迷糊地看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楚霸宁坐在c黄边,见小妻子顶着一头毛茸茸的发,目光迷茫,唇角微微扬了起来,然后很快抿直,直接将阿难抱起来,拿来她的衣服给她,说道:&ldo;阿难,快醒醒,要进宫了。&rdo;阿难哦了声,慢吞吞地接过衣服,盯着他。楚霸宁转过身。北方的秋日清晨已经带着一股冷瑟,阿难穿着白色单衣,觉得一股子的冷气灌进来,让她忍不住咝地叫了一声,下c黄穿了鞋子,抱着衣服直接绕到屏风后面换上衣服。由于楚霸宁不喜近人身,所以穿衣服这种小事情一向是自己动手的。阿难身为这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封建社会的一员,从此&ldo;衣来张手、饭来张口&rdo;的美好堕落的日子遥远得仿佛上辈子的事情了,让她不胜嘘唏。阿难穿好衣服后,丫环嬷嬷们进来,伺候两人洗漱,阿难坐在梳妆台前,让如翠如蓝为她弄发。昨晚因为楚霸宁突然其来的要求,阿难失眠了半宿,今天一早起来,自然带上了两个黑眼圈,也因睡眠不足,苹果脸儿有些发白,看起来有些像蔫坏的酸菜。阿难知道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努力抖擞精神,让丫环帮自己上点淡妆掩去黑眼圈,不过效果似乎不大?等阿难打扮好,早膳已经摆上来了。楚霸宁打量了眼阿难的装扮,一身嫩绿色的宫装,俏生生站在那儿,给这深凉的秋日添了抹新绿的颜色。丫环为她挽上了妇人髻,头上的头饰很简单,虽然看着富贵,却无一丝象征权贵的金饰品。楚霸宁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和阿难一起用早膳。吃了早膳,下人已准备好了车辇。此时天色仍有些昏暗,大清早的街道上人影寥寥,只有一些同样去早朝的官员家的马车辘轳而过,气氛清冷而肃静。进宫的车程有半个时辰,阿难敛裙靠坐着车壁,在这种安静清冷的清晨里,有些昏昏欲睡。楚霸宁看她的身形有些摇晃,陷入一种随时可能入睡的状态,长长的眼睫微垂,在眼下烙下一层阴影。突然,阿难被一双手臂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是已经有些熟悉的男声说,&ldo;你可以睡一下,等到了我再叫你。&rdo;阿难的身体一僵,复又松懈下来,靠在楚霸宁怀里,直接闭上眼睛睡去。马车辘轳,在宫门前停下。阿难被楚霸宁小声地喊醒时,还有些呆滞,等听到外头的木圆儿说&ldo;王爷、王妃,到皇宫了。&rdo;,阿难精神一振,马上坐起身,整整头上的发饰。阿难这次进宫只带了如蓝一人,如翠太二了,怕她在太后面前说了啥傻话,被留在了王府里。此次是阿难嫁与肃王后,第一次以新妇的身份去拜见婆婆,而且婆婆还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让她如何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