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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她自己愿意,我是不会代替她做决定的。墨大人,听说你捡到了百仁堂的三参玉容丸,如果你捡到的是十盒,那是令堂在百仁堂定制的,劳烦你顺路直接带回去。我现在要出诊,就不招待你了,你请自便,解颐,走吧。”秦泊南面对墨砚的挑衅有些头疼,含着清浅的笑意,淡淡地说完,转身离开。
终于可以远离那个煞神了,阿依如蒙大赦,小跑着跟上秦泊南赶紧逃走。
墨砚站在原地,望着两个人扬长而去,面上的颜色越发阴森,一双漆黑锐利的眸子泛着滞血的冰冷。良久,就在人们以为他会发作愤怒时,那双红蔷薇般的嘴唇忽然冷酷地勾起,他不屑地轻哼一声,紧接着翩然转身,一言不发,扬长而去。
“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果然是在官场上久了的缘故吗,小时候明明胆小又腼腆,总爱粘着我叫大哥哥呢。”秦泊南无奈地叹了口气。
“先生,你在说谁?”阿依打死也不相信地问,腼腆?胆小?腼腆又胆小会长成杀人狂兼变。态?
“阿砚他是护国候墨虎的第三子,也是大齐国最年轻的金科状元,曾因为一年中连破二百桩陈年悬案,被破例提升为刑部侍郎,不过自进入官场,他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常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先生跟他很熟吗?”
“我父亲与他父亲爱好相同交情不错,后来么,我算是他二哥的主治大夫。”秦泊南回答,顿了顿,看着她含笑问,“你与他又是如何识得的?”
他的笑容是在叫她别撒谎的意思,她了解,于是将前后事情说了一遍,但隐去了那个血夜和杨府被灭门之前墨砚要她子时前往西角门的事。前一件自然是不能说的,至于后一件,阿依虽然表情呆却不傻,那晚的屠杀在子时后,他要她去西角门则是子时整,时间如此巧合,且墨砚与杨柏年皆为官场之人,她虽为了避免麻烦从不愿多想,但心里隐隐觉得,墨砚与那场灭门案说不定有着某种关联。
秦泊南对她的说辞听听就完了,也没加以评论,阿依直到跟他上了马车才想起来,忙问:
“先生,真要带我去出诊?”
“留下你只会惹麻烦。”秦泊南笑道。
“是我不好。”阿依垂下头。
“这次是去给女眷看诊,你跟着也无妨。”秦泊南笑说。
阿依因为他的话陷入沉思,或许即使秦泊南允许她习医,也只是希望她将来能更好地服务于内宅,医者眼中无男女这句话在男女大防面前是很苍白的。
第三十四章 千金
马车停在一座高门府邸,秦泊南带阿依从后门进去,一名朱唇玉面,容颜俊俏的年轻男子正在等待,见人到了忙上前含笑施礼:
“舍妹又要劳烦伯爷了。”
“公孙公子客气,我前天刚来过,三姑娘那时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又重了?”秦泊南皱皱眉,问。
“都是因为阿柔近来不思饮食,家母心里急,偏巧昨日皇后娘娘赏了几碟马奶糕,家母想着阿柔爱吃,就让人给她送去两碟,哪料只因多食了半个,今日一早就病了。“公孙霖头疼地说。
……公孙柔。
阿依猛然想起白天在墨砚的马车旁听到过这个名字,微怔。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一座精巧的院落,院内种了许多青竹,缀了几株芭蕉,一对仙鹤正在树下懒洋洋地剔翎。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直通正房,老嬷嬷打起帘子,公孙霖请人进入房中坐下。内室一张红木拔步床前,一名衣饰华丽的妇人正坐在凳子上拭泪,见秦泊南来了,忙起身问好,也不用丫鬟,亲自将女儿的手扶出帐子,捋起镯子,搁在迎枕上。
细白如玉,指若春葱,单凭一只漂亮的手就可以看出其高贵的出身。
秦泊南诊了一回脉,顿了顿,轻问:
“三姑娘,昨夜可又失眠了?”
“什么都瞒不过伯爷,昨晚夜色极好,贪看了一会儿月色,不想错过困头,再难入眠。”帐子内响起一句文绉绉的轻语,婉转飘忽,似一根柔软的羽毛搔过心头,让人心尖发痒。
秦泊南不语,又换另一只手诊了片刻,同公孙霖来到外屋坐下。桌上已经备了一张梅红单贴,秦泊南也不吃茶,提笔一边写下药方,一边对公孙霖说:
“六脉弦迟,左寸无力,肝阴亏损,心气衰耗。先照这个方子服两剂,或加减或换方子我两日后再来。另外我再开副药晚饭后半个时辰吃,助眠安神的。若无法正常饮食安稳睡眠,即使服再多疏肝养脾的药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