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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只有朱银娣一个人,想把事情告诉女儿,又担心亲家母笑话,两家并不和睦。朱银娣突然感到自己是这样的孤单,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时,听到有人敲门,还没等她去开门,丁主任自己推门进来了。
原来,两位警察来找丁主任,说钱启富牵涉到一桩案子,具体是什么案子没有说,只是来找钱启富到公安局去说清楚。
丁主任是个认真的人,她负责的居委会内有人被公安局带走了,而且还是自己领着警察去的,她当然要把事情弄明白。当年程翠玲仅仅是个“问题青年”都让她操碎了心,今天一个平时在自己面前循规蹈矩的人被警察带走了,不弄清楚她觉得是自己的失职。钱启富被带走后,她一个下午都在到处打听钱启富的事,最后才打听到跟一个什么港商,还有文物有关。丁主任就觉得事出有因了,钱启富旧社会就是开古玩店的。
她连晚饭都没吃就来到老宅,把情况告诉朱银娣。
没等朱银娣开口,丁主任就说:“你们家老钱是怎么回事,听说是倒卖文物?”
朱银娣一听就明白了,她马上想到这段时间钱启富带回来的钱,想到床下那两个钱罐子。
朱银娣问:“丁主任,我家启富现在关在哪儿?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丁主任说:“好像还在市局。你是家属,去问问办案人员让不让你们见面。”
朱银娣马上就去了市公安局。公安局机关里的人早已下班了,灯火通明的地方是治安大队和刑警大队。带走钱启富的警察既不是治安大队的,也不是刑警大队,而是经保科的。经保科办案的方式和刑警大队不同,他们办案没有侦破刑事案件那样急,何况带钱启富是协查案件。钱启富的事还没有弄明白,不能关到看守所里去,就临时关在刑警大队的羁押室里。
朱银娣在传达室里打听钱启富关在哪儿。值班的是个退休警察,看上去像一个进城打工的农民。他戴着一副老花镜,在登记簿上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叫钱启富的,于是就告诉朱银娣没有这个人。
朱银娣不甘心,乘人不注意就朝着灯火通明的地方去找。刑警大队的临时羁押室就在公安局院子的旁边,那儿也灯火通明,这时正好抓了几个斗殴的人,送往临时羁押室。朱银娣跟在后面走到羁押室的门口,一眼就看到钱启富靠在羁押室的大铁门旁边,眼睛苦巴巴地望着外面,满脸都是油汗。
这个情景让朱银娣受到很大的刺激。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躺在床上,整夜无法入眠。没有钱的时候,虽然全家受穷,但日子过得还太平,如今刚有了一点钱,钱启富就去坐牢了。钱,有什么用?
朱银娣流着眼泪在心里说,我不要钱,我要丈夫,我要过太平的日子。
这时,朱银娣又听见门响了一下。她没有起床,而是抄起一只扫床的扫帚,猛地朝着门扔去。
天刚麻麻亮,一夜没睡的朱银娣起床了。她也不开灯,第一件事就是摸黑钻到床下,把地板下那两个钱罐子搬了上来,把里面的钱全部倒在床上,一五一十地数起来,数完一遍再数一遍,没错,两次的结果都是八千七百二十九元一角二分,还有一部分押在货款上了。朱银娣心算了一下,大概总共有一万五千多元,她从孩子们的旧作业本上,撕下一页纸,把余款七千元,写了一张欠条,然后连同床上的钱,全部结结实实塞到两个罐子里。
然后,她认真地梳洗一下,就坐在床前等天明。
时钟终于指向七点半,朱银娣出门了,怀里一左一右抱着两个钱罐子。
朱银娣又来到公安局,她朝那个临时羁押室走去,在门口被那个传达室的退休警察拦住了:“喂喂,又是你呀,昨天晚上不是已经来过了,我说了没有你要找的人。”
朱银娣头也不回地说:“有,有,就关在前面那个房子里。”
传达一听关在临时羁押室,更不让她进去了,“等等,等等,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进去就进去?”
朱银娣站住了,回头说:“什么地方?我怎么不知道,公安局,关着我丈夫钱启富,我当然要进去,我去自首!”
经保科的一位副科长这时正好经过,听到“钱启富”三个字,又听到“自首”,马上就喊住了朱银娣:“喂喂喂,你是钱启富什么人?”
朱银娣扭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