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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先生便是近日名声鹊起的黑木先生?”白伯听得一呆,却是随口道来:“天街小雨润如酥,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路人遥指一品轩。”
吴狄这便笑道:“白老明鉴,此句不过黑木偶然所得,当不得佳句。且这末尾之句,也是应景可改之词,算不得好!”
白伯道:“应景?可改?如何该法?”
吴狄一笑,却是吟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路人遥指洞香春。”
待吴狄吟出,满室之人却是愕然了。前句一品轩,后句洞香春,两句虽无关联,但结合整句,竟然可以做到严丝合缝,如此还不算佳句,如何才算?
诗文五律七言的对仗要求,本就是后世之物,便是对联这等民俗也是三国归晋之后才出现,所以此时根本就无五律七言,也不存在什么押韵不押韵的判别。就众人听来,这“天街小雨润如酥”正是应对了安邑此时春雨绵绵的景色,至于路上行人和借问酒家之句也是有的放矢,因此这吴狄地抄袭嫁接,自然也就无人胆敢质疑。
“好!”见人都自哑言,景监自然击掌捧哏:“黑木先生大才,只是三字,便让这佳句又含新意。”景监之意,明白人一听便知道这是当面打脸,这吴狄之句先前是夸一品轩,结果三字一换就能拿来夸洞香春,这不是打洞香春的脸么!
见众人跟着起哄叫好,白伯只得苦笑,反倒转问那少女厨长:“白庖品评如何?”
白庖轻咳一声,装做男人嗓音,低沉道:“味淡雅,不油腻,琼浆之喻却是名至实归。入口清幽,回味悠长,暗香之名也是贴切入木。说来惭愧,此羹原料应有三十六味,白庖只辨得其中三十三味耳。”言毕,白庖将眼看向金袖美侍,美侍点头笑道:“公子好渊博,果真是三十六味。因这‘琼浆’配方乃是一品轩膳坊地商业机密,小婢也是不知中个缘由。”
众人听闻,尽自点头,想来这菜品做法也是商贾之秘,若是公然告知,不是自砸饭碗么。却也大惊哑然,不想这小小一碗羹汤,其原料竟然有三十六味之多。
当下金袖美侍示意婢女收回各人碗盏,再上正品。只见这此搬来的却是一般大小的九个青铜方鼎,方鼎四足,高约二尺、宽一尺,长有二尺,以盖扣之。只听金袖美侍一一介绍道:“此头席九品炖菜,分别马、牛、羊、猪四家畜,雉(鸡)、雁、鸭、鹅四家禽。居中方鼎之内,却是头席主味:烹走狗!”
“嗯!烹走狗?”众人一听大哗,俗谚狗肉上不了大席,这一品轩地八宝宴头席主菜不但是狗肉,就连菜品的名字也竟然叫做烹走狗。金袖美侍当即笑言:“昔日陶朱公范蠡曾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此品菜色内里之意,各位先生皆乃当世大才,可揣摩品评一二。”
“走狗者!人也!”慎到听闻首先开口,却是语出惊人,技压四座:“若论吾等,求学立身,论战天下,博取功名,出仕谋政,各展所学,却不正是欲为人做走狗呼?可当世之中,又有几人能做得这走狗,又有几多人欲做走狗而不得之?再却说这今日席上乃是四家禽、四家畜,想必也是暗喻,不论有兔无兔,走狗受烹之命运,早已是命中注定之事。好!此菜品尚未闻香见色品味,光是一道菜名便发人深省,这一品轩果真是天下一品。”
慎到之言,一下将众人说的面色发窘。便是白伯面上也是隐隐有怒气浮现,这一品轩以狗肉为上席本是不妥,接着慎到却是将这天下士人都品评为走狗,那他这洞香春岂不成了狗市,让众犬在此狂吠叫嚣、争斗艳,任人选用?
而金袖美侍也拿捏得恰好,也不给众人思索时间,便自喝道:“开鼎!”
当下便有美侍手持一钟轻轻一敲,便有人上前揭开一鼎,此谓:鸣钟鼎食。
鼎盖一开,顿时一股马肉特有的气味喷薄而出,其味浓,竟是众人前所未闻之味。当下便有侍女上前将鼎内炖煮地方形马肉以铜器舀出,分别列装在瓦碟,恰好一十二方。见侍女将马肉放在碟中,以银质刀叉将肉切成了匀称的四小块,并修去不称边角,使肉看上去四四方方,合理合法。金袖美侍请众人品评,只见众人无语,却是那白庖出言道:“昔日孔丘有云:肉割不正不食。皆因刀操庖厨之手,食者只可适之,不可改之。今日以刀叉匹配,客想便,客意正便正,正相谋,尽在个中之道。”
白庖之语,众人皆点头认可,却是不想这小小餐具内里也含如此道理。当下众人便以银叉将肉送入口中,谁知肉才入口便听魏卬突道:“哎呀!这竟是马肉?怎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