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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深瞥了一眼,“嗯?”
“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陶鹿认真道,握住了叶深的手。
叶深翘了翘嘴角,抚着她额发,柔声道:“乖。”顺便关了那新闻。
清荷园里,看着乔薇妮庭审视频的人,不只陶鹿和叶深。
山巅最华贵的别墅里,漆黑的客厅里,邱全胜独自坐在吧台前,守着满大理石桌面的空酒瓶,大口灌着烈酒,盯着新闻里那个始终垂着头的女人——乔薇妮。
乔薇妮。
邱全胜咀嚼着这个名字,他的生命之光,他的纯粹之爱,他的人生笑话。
酒太烈,呛出了眼泪。
朦胧中,邱全胜又回到了最初见到乔薇妮那一天。
她逆光站在书房窗口,冲他微笑招手,白色的连衣裙像睡荷的花瓣,圣洁纯美。她开口唤他,“全弟,你怎么一头汗?我给你倒杯冰水吧。”
那时候的他愣在书房门口,动弹不得,直到女孩擦肩而过,带起一阵香风与心灵深处的悸动。
邱正义给他找家教,不是一个两个了。每一个都做不满半月就干不下去了。那些半百的老头子,干巴巴的女教师,叫他心生腻烦。所以那天,当他飚完摩托车顶着一头汗漫不经心出现在书房门口,期待着的绝对不是那样一朵云一样的女孩。
他仍是桀骜,仍是不服管教,做了许多叫人生气的事情。
可是乔薇妮好像从不在意,总是温柔地包容他,微笑着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他跟她打赌,说如果她愿意陪他飙车,他就学一页书。
那朵云一样的女孩,看起来并不坚强,却竟然答应下来。
疯狂地飙车,她下车就跪在草地上吐了。
可是她仰着头,笑道:“我坚持下来了。你要学一页书。”
自从母亲离开后,邱全胜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即使自己受难,也要为了他的感情。
渐渐地,乔薇妮在他心中,成了小姐姐,成了心结。
他长得不丑,可是距离乔薇妮那样的美貌,总是差距很大的。而且他又不好好学习,又不善解人意,脾气很坏——他都知道。可他还是希望乔薇妮能看到他,真正地看到他——不只是把他当一个学生,当一个弟弟……
泪水溢了出来。
邱全胜在会议中痛哭流涕。
他不该拉乔薇妮来做战队经理,不该让乔薇妮认识叶深……
叶深……
叶深。
叶深于他,曾经是哥哥,是偶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可是当他的神玷污了他的明月光,他要如何不疯狂?
十年来,他针对叶深,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叶深一言不发,向他小时候那样。寄养在叶家的时候,他时常犯错误,不敢承认,就让叶深顶包。叶深免不了被父母教训一顿。可是叶深从来不会告发他。叶深只是默默承受下来,然后淡淡一句“以后不要再犯了”,并不回应他愧疚与忐忑交杂的眼神。
西雅图那一夜,神碎了,爱也碎了。
邱全胜横臂扫下满桌的空酒瓶。
闶阆声不断,玻璃渣碎了一地。
恨叶深。
有那么几次,咬咬牙就能让这个人消失了。
可总是下不了手,做了手脚,一定要留下迹象让叶深发现。
也许他内心深处,隐隐知道真相不是乔薇妮说的那样的。
可是他不敢承认。
他懦弱,一如小时候。
而叶深顶缸,也一如小时候。
可是什么都比不上,陶鹿直播时,乔薇妮发狂的话语更叫人崩溃。
“也许会和他谈个恋爱。”
“还是不要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邱全胜捂住眼睛,呜呜哭得像个孩子。
究竟是世界改变了曾经云一样的小姐姐,还是他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人?
乔薇妮和叶深,乔薇妮和他的父亲。
恶心!
这个世界都恶心!
活着就是恶心!
邱全胜像困兽,在客厅里游走,皮拖鞋踩在碎玻璃渣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静夜里听来格外��恕�
他踉踉跄跄上到三楼,从窗边望下去,数着第三户人家,那是陶鹿的家。
此刻,那珠宝盒般的别墅在夜里闪闪发亮,他们一定开心了吧?
邱全胜举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烈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