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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夜,黑夜。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狂风嘶咧。
一道闪电划破寂空,明亮刺眼,雷声霹雳,暴雨如注!
狂风暴雨中,又一道闪电,夜如昼。
电光中褐衣老人缓步慢行。步子不大,不小;不多,不少;一迈一尺二分三。
黄衫儿双手捂耳,哆嗦身子:“先生慢点走,打雷下雨了,黄黄怕!”。声音不缓,不急;不慢,不燥;比雨声小,比风声更小,却清晰传入身后十米外十二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大汉耳中,每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褐衣老人充耳不闻,面无表情。步子不大,不小;不多,不少!一迈一尺二分三。
雨,暴雨!两人没戴斗笠,没披蓑衣,更没打伞;身上滴水不沾,鞋子,干的。
十米外,十二名蓑衣斗笠的水人,面无表情,恭敬尾随。
五十米外,一人,两马,一车。
马,骏马,百里挑一。车,华车,巨大无比。人,蓑衣斗笠,面无表情。
人牵马,马无声。
车,空车!
雨,暴雨。
(二)
雨后天晴,圆月高照。
小屋内,一对男女相拥而眠。
男人,俊美。
女人,妖冶如花。身体如蛇,是水蛇,白白嫩嫩的水蛇。
男人的大手轻柔地顺着饱满坚挺的**慢慢往下滑,滑过细嫩的腰肢,滑过平滑细腻的小腹;轻轻地揉搓那一片神秘的浓茂地带,抚摩着肥大的**,顺着大腿往下慢慢滑去。
女人娇喘连连,**双腿。整个身体随着那只大手,慢慢地,缓缓的,有力的扭动。忽然,翻到男人身上。一双纤细玉手引导着男人进入,筛动不止。
女人娇哼气喘,语醉音痴;男人动作激烈雄猛。
人世间男女最消魂最舒服最快乐最享受的事情,莫过于此!
忽然,喔呴呴——一阵鸡叫。
两人登时停止动作,男人硬硬地拔出,分开。
小屋内一个老妇人半梦半醒的声音:“老头子,快起来,天亮了。”
又一个老迈隆咚的声音哼了哼,咳嗽两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唉——!今个怎么鸡叫的那么早,才刚睡着。”
穿衣服起床收拾声。
木门枝哑一下打开。王阿贵佝偻着身体出门,挑着馄饨担子。脸上道道皱纹,山羊胡子稀稀拉拉,头发灰白,没有俊美的男人。
老妇人随后提着一盏昏暗的小小旧纸灯笼也出来,手上老皮松弛。脸上的皮比手皮更老。又老又瘦,眯着一双混浊的小小三角眼,哪有妖冶娇艳如蛇的女人!
锁门,上路,卖馄炖。
(三)
喔呴呴——一阵鸡叫。
全城的鸡都在跟着叫!
西城门大开。
王阿贵老两口挑着扁担挪着老迈步子进城。放下担子,摆摊,生火,做馄饨。
两个老叫花。夹着破棍,捧着破碗,一前一后也进城。倚城门墙相对而坐,讨饭。
送柴的进城。
赶车的进城。
卖花的进城。
卖货郎进城。
小商贩们进城。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西城门内外,热闹起来。
守更人没有听出鸡叫奇怪,所以照常开城门。王阿贵两口子听出来了,依然照常进城摆摊。邋遢的叫花子也听了出来,却似没听见,相对而坐,低着头,都是粗黑带泥的手,捧着更黑更泥的大破碗;可怜,可怜。却没有人可怜他们!没人施舍一文钱,视若不见地经过。
送柴的,赶车的,卖花的,卖货郎,都是穷苦人混饭;想可怜可怜不了。小商贩可怜的了,不去可怜。
世人只愿意锦上添花,谁会雪中送炭!
为富不仁者哪里会想得到,有时一个铜板,半个馒头,家里喂狗的一顿剩狗食,都可以让两个叫花美餐一顿。如果刚好是饿得快要死了,那就更是救了两条性命。
(四)
两个叫花恰是快要死了。又冷,又饿,捧碗的手在抖动,不停地哆嗦。好似捧的不是两只破碗,是石头,千斤巨石。
救命的人终于来了。
王阿贵的老女人两手垫着抹碗布,捧着满满一大碗馄饨颤颠颠地过来,每个破碗倒上一半。两个叫花子也不去谢她,只顾拿手往嘴里扒馄饨,没有筷子,只有泥手。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