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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杭古原想回叶赫搬救兵,可是没等他走成,建州大军已然压境。乌拉城内慌成一团,布占泰占据有利地形,避而昼出夜伏,安养兵力,欲借疲劳战来拖垮建州兵卒。然而未出三日,建州改变战术,竟而突袭攻占了乌拉城周围各个小城,又将沿河六城的房屋、谷物、粮草尽数放火焚毁。乌拉城自此被彻底孤立无援。布占泰心急如焚,连日来的不眠不休,已将他弄得形容憔悴,疲惫不堪。“东哥……”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我跟前,悲凉的望着我,“我该怎么办?”很突兀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问的太大,答案也太重,我无语,只是将手放在膝盖上默默的垂下头。寂静的房间内,我坐着,他站着,两人彼此间都不说话。“东哥!”他忽然颤声喊我,“可否让我抱抱你?”我茫然抬头,他表情悲痛,眼底闪烁着无奈的光芒,于是我那颗早已麻木的心沉了沉,不怒反笑:“怎么办……爷早有定夺,何必再来问我?”“东哥……”“我累了,想歇会儿。爷若有召唤,东哥也好打起精神来……”“东哥!”他忽然冲过来,单膝跪地,强劲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搂住了我,我挣了挣,无奈下也只得任他抱了,“对不起……”又是……对不起?!似乎这声“对不起”已然有很多很多人跟我一再的提起,可是他们到底哪里对不起我了?为何明知会“对不起”我,却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伤害我?我是真的累了……心太累!已然承载不起太重的东西! 退兵2 翌日,布占泰派遣部将英巴海乘船至对岸建州军营,请求和解。努尔哈赤未予理睬,竟将英巴海轰了出来。之后连续三日,乌拉派了三次使者求和,均被拒。第四日,布占泰出现在我房门口,身后跟了一队全副铠甲的侍卫。满屋子的丫头吓得噤若寒蝉,我平静的将怀里逗弄玩耍的一只小猫赶了下去,掸了掸长袍光滑而又冰冷的绸缎面料,仰头对布占泰一笑:“这便要去了么?好!”顿了顿,忽又想起一事,忍不住讥诮的问道,“爷希望东哥如何妆容呢?是惨不忍睹,还是凄楚可怜?”布占泰绷紧了面皮,一声不吭。我哈哈大笑,笑声里鼻子微微一酸,我刻意忽视这份悲痛,大咧咧的朗声说:“那好……就这么着,咱们走吧!”布占泰转身疾走,脚步快得出奇。他带来的那队侍卫里有个叫拉布泰的人跨了出来,恭身向我打千:“格格……得罪了!”说罢,右手轻轻一挥,身后有人拿了条指粗的绳索出来,利落的将我双手反绑于身后。我疼得咧嘴吸气,拉布泰斥道:“笨蛋,动作轻点!”那人吓得手一哆嗦,反将绳结抽得愈发紧了。跟着他们一路绕出城,然后乘了一叶扁舟,船身不大,统共只能装个七八个人,除了我和艄公以外,布占泰一共只带了喀尔玛、拉布泰等六名亲随。哗哗的水流声自船侧湍急而过,我忽然冒出个傻念头,如果就此一头栽下河去,不知道那滋味又是如何?应该不会太难受吧……倾过身子,我望着浑浊的河水痴痴发怔。“爷,快到了!”拉布泰小声提醒。“嗯。”布占泰点头。然后拉布泰稍一示意,立即有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的拉起了我,将两柄明晃晃的钢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小心些,可别当真伤了她……”布占泰有些犹豫,但眼神始终躲躲闪闪的不敢正视我。“奴才们自有分寸,爷放心!”“什么人——”冷不防河对岸传来一声厉喝,十多名小兵手持长枪,沿着河堤奔走。拉布泰急忙朗声说道:“海西乌拉部首领贝勒求见建州淑勒贝勒!”这句话刚说完,那头已有人朗声大笑:“是布占泰那老小子来了?我来瞧瞧可真……”这声音耳熟得让人热泪盈眶,我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色甲胄的大将骑马奔至岸边,虽然隔得远了些,却仍可从体型上清楚的辨认出来。“扈尔汉!”我脱口高呼。滔滔江水未能完全掩盖住我的声音,岸边的扈尔汉顿住了马步,错愕的嚷道:“是……东哥格格?是东哥格格么?当真是你——他娘的!布占泰,你小子想做什么?捆个娘们当人质,你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布占泰脸色铁青,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着,鼻翼翕张,情绪有点不稳但终于没有吭声。得得得……一阵马蹄骤响,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下竟有一匹乌骓宝马负着主人,连人带马一块跃下河来。湍急的河流中,水深至马腹……眸瞳渐渐湿润、模糊,眼前的人影在不断晃动,一股锥心刺骨的痛楚刹那间渗入我的五脏六腑,痛得我快无法呼吸,心底隐埋至深的伤疤犹如重新被活生生的揭开,咝咝的抽搐疼痛。“东哥……”马背上的人影渐渐回复清晰,隔了七八米远,那声叹息似的呼唤里饱含了太浓的情感,传到我耳里,竟让我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皇太极!”布占泰冷冷的话语在我耳边炸响。他这一声喊,也终于将我给震醒。“布占泰!”皇太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