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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萤听得似懂非懂，&ldo;……需要我作证吗？&rdo;&ldo;涉及到家庭暴力的这一部分，需要你出庭作证。&rdo;祁律师叹了口气，&ldo;这几年，我们律所接到的家庭暴力的案子，不下百件，99都是男性被指施暴，这里面，报警率只有95……&rdo;走前，祁律师难得的放下冷静陈述的姿态，安慰了方萤两句：&ldo;至少半年之后才会出判决结果，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因此受到影响‐‐这也是你妈妈的苦心，你要领受。&rdo;蒋西池将祁律师送出门，回屋，方萤坐在桌边，泣不成声。蒋西池把她抱进怀里。&ldo;阿池……&rdo;方萤哽咽，&ldo;你看到了吗，我妈被押进警车的时候，她冲我笑了……&rdo;&ldo;我看到了，&rdo;蒋西池轻声说，&ldo;刚刚祁律师说，他忘了转告，阿姨有一句要告诉你……&rdo;‐‐从前，是囡囡保护我。这次，轮到我来保护囡囡了。 第五个瞬间丁雨莲案情相对简单， 她是自首投案的， 加上其认罪态度良好， 积极配合审理，公安机关的预审进行得十分顺利。这件事， 方萤全然cha不上手。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恐、愤怒和绝望之后， 她现在渐渐冷静下来， 与祁律师保持联系，积极提供各种证据， 尽最大努力为丁雨莲争取一切的可能性。祁律师认为这个案子虽有难点，但有极大希望争取到无罪释放。不过万事难说，无论结果如何，让方萤都放平心态。至于方志强，取证结束以后， 就送去火化。方萤不可能有这个心情， 给她这只存在于血缘关系上的父亲还张罗什么仪式，给他买块墓地， 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处， 已是仁至义尽。荞花巷自然也不太平，街坊邻居全都在引论这起案子。添油加醋了几道， 已不是最初的真实的面貌了。方萤冷眼相对，也不惜拿出初中时那副强硬的姿态， 渐渐的，附近也不至于当着她的面指指点点。六月二十五日，出高考成绩。方萤早上洗脸的时候， 才想起来这么一件事，喊了一声&ldo;阿池&rdo;，从门外传来回应。蒋西池最后一年又猛蹿了几下，到一米八五了，现在再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总显得那一方格外的逼仄。&ldo;吃早餐。&rdo;蒋西池递过手里的包子。方萤到他身旁，背靠着栏杆，把包子拿过来嚼了一口，&ldo;好像已经可以查分了。&rdo;&ldo;已经帮你查了。&rdo;&ldo;多少？&rdo;&ldo;673。&rdo;心里没有太大的喜悦，但方萤还是笑了一下，&ldo;你估分好准。&rdo;&ldo;顾雨罗715，应该可以去d大。今年文科分也很高，闵嘉笙601，估计去c大不难‐‐她给我打过电话，让你如果有什么用得找他们这些朋友的地方，尽快开口。&rdo;方萤顿一下，点头。蒋西池把手里豆浆递过去，&ldo;喝豆浆。&rdo;方萤却不接，直接把脑袋凑过去，含着吸管喝了一口。六尺河里倒映着初升的太阳，清澈潋滟。方萤吃完包子，把塑料袋在手上绕一绕，缠起来，塞进蒋西池装豆浆的袋子里。上前一步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胸前，&ldo;阿池，我这几天考虑了一下。&rdo;&ldo;嗯？&rdo;&ldo;我想学法律。&rdo;&ldo;好。&rdo;&ldo;虽然在我妈这件事上，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或许今后，可能有机会为别的人，别的受害者做点儿什么，就像祁律师那样。&rdo;&ldo;好。&rdo;方萤笑了一下，抬头看他，&ldo;……好亏啊，那我这三年是为了什么，理科都白学了。&rdo;蒋西池也被她逗笑了。方萤继续抱着他，过了片刻，沉沉地说：&ldo;阿池，谢谢你。&rdo;出成绩之后，就是填报志愿，八月初录取通知书接连送达。蒋家平上蹿下跳，要给蒋西池办升学宴，蒋西池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再打电话，蒋西池直接拒接，蒋家平不得不到荞花巷登门拜访。方家出事之后，蒋家平明哲保身的态度，算是彻底激怒了蒋西池。开门一见是他，蒋西池忙抬起手臂横在门口，将他挡在外面，&ldo;你来干什么？&rdo;&ldo;你是我儿子，我来看你还不行了？&rdo;吴应蓉和阮学文听见声音了，相继从屋内出来。两人都是顾及礼数的人，但这时候倒也没对蒋西池的行为有什么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