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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晚闻言,蹙着双眉无言的凝望着他,而他也回望着她。
雨滴打在屋檐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是时候了,这是最后一次你可以做决定的机会。”温简缓缓道:“你只有说出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我才能继续帮你,否则,我将不能再踏足这里你自己选吧。”
☆、第六章
一开始只以为是微不足道的小瑕疵,就像一开始只是出卖几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一旦形成了裂缝,那么痛苦即将如河水决堤一般冲垮人的整个意志。
所以,每一次的崩溃,都是从一处裂缝开始。
关于她和她的师父“白公子”的事,关于她是怎么遇到他的,关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关于他潜藏在何处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这一次白晚终于肯说了,但只肯对一个人说,便是温简。
牢房里,火把燃烧时而发出轻微爆裂声,白晚靠在斑驳的墙角,言语从她干裂的嘴唇里吐露出来,追本溯源,她的故事一开始并不比其他故事更为悲惨,过程也并不更为曲折,然而,那是所有事最初始的起点。
最开始的时候,她不叫白晚。
白晚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我不叫白晚》
很久以前我并不叫做白晚。
叫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名字只是为了将一个人和其他人区分开的称呼而已,没有太大的意义。
我是遗腹子,三岁时娘偕我改嫁给了一名村里姓余的屠夫,之前的日子我已经不大记得了,之后的日子也记不大清了。
仿佛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继父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不好不坏也不大管我,还让我有饭吃有衣穿,其实这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有很多改嫁之后的女人处境艰难,继子继女会被虐待,但是我没有。
我相信,你没兴趣了解我那些无聊的过往,所以我直接从那年的旱灾开始说起,因为一切的转变,都是从那开始
永隆十二年旱灾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满怀希望,但是眼看着滴雨不下,地里的收成旱死,米铺关门,存粮耗尽,家养的禽类也都吃没了,所有人开始绝望,继父肉铺也经营不下去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们全村的人开始了举家逃荒。
我们一路上看到很多空了的村庄,那一次的灾情比想象中的更为严峻,于是大家一股脑的往城里去,可是县城的城门关得紧紧的,不肯放人进去,城墙上还有官兵用箭飞射,将围在下面的人驱赶。
野菜吃完了,树皮吃完了,我们走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可是肚子里还是饿,一会儿大家说某个城在放粮,一会儿听说另一个城有达官贵人布施,于是大家又千里迢迢赶去,以为有条活路,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县城里的人为了诳走我们而放出的谣言。
死了很多人,当时我饿傻了,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走着走着就突然倒地不起,直到我娘也倒下了。
我娘倒在地上,我守在她的身边,起先她还能跟我说几句话,很快连话也说不动了,我喊她,她不理我,我以为她是累了,过了一会她还不起来,我恍惚听到旁边走过来的人在说什么要吃掉她,我更不懂,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的蹲在那里,还以为过来拉她的人是要帮我救她,没想我去找食的继父过来,捡了一根木头把这几人打走了。
他叹着气说已经她死了,然后就和我一起把她埋了。
其实若不是她把能吃的都省下来给我吃,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撑不住,我伤心极了,哭着睡着了,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醒来发现继父没有叫醒我就走了,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我一人在树下,怀里被塞了一小包干肉片。
我就这样被遗弃了,但是我真的不怪他,他不是我的生父,对我也已仁至义尽。
我把那小包干肉片细细嚼着吞了下去,甚至没想过那是什么肉,现在想来,最好的可能是死蝙蝠或者田鼠或者,最糟糕的可能是那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吃死人肉了。
我落在后面,过了没多久就遇到了另一群人,他们可能比我们村的人要好一些,虽然也是穿得破烂,但没我们那么瘦,他们会偷偷的分东西吃,我跟在他们后面,有时候会有一个干瘪的女人丢一小块干窝头给我,然后叫我快走。
我舍不得走,她就骂我,但第二天,她还是会给点能吃的东西给我。
在他们被强盗杀死,抢走他们的东西之前,我一直跟着他们,他们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我就躲在沟里,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音。
那段日子我能记得就这些,最后有记忆的是,听说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