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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杭回忆着库房里发生的一切，从父亲把他抱在怀里的温暖时刻，到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恐惧瞬间，每分每秒，都清晰可见。心脏疼得几乎让他闭过气去，眼里却没有一滴泪水。这不是哭泣的时候，也不是生病的时候，父亲和夫人被杀害，证明的他这些天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些事件的背后，有一个凶手，他得把凶手找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题，谋害父亲和夫人，不外乎为了金钱。父亲和夫人死了，财产归哥哥继承，所以那个凶手，一定会设计谋害哥哥。从凶手行事的狠毒果断来看，很可能，哥哥已经不在了。这样想着，云杭只觉得万箭攒心，眼睛里又热又辣，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哥哥之后，才轮到毛毛和自己。就目前的情况，似乎对方无意加害他们两人的性命。大概是没有必要吧，反正可以宣布他们已被撕票，然后把他们俩卖到哪里去做苦力，谁都不会知道，他们仍然活在人间。

这桩罪行的嫌疑人，当然就是父亲在外面的那些儿女。不知道父亲的遗嘱是怎么规定的，不过外面子女的继承顺序，应该按年龄排列吧。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那个叫云松的，可能是他单枪匹马的操作，也可能是他们四个人联合共谋的结果。

云杭翻来覆去地想着，怎么想，云枫都是必死无疑，巨大的痛苦压迫着他的心房，他无法呼吸，喉间发出哮鸣的声音。

云檀赶紧扶云杭坐起来，一手托住他前倾的上体，一手按摩他的后心，安抚他说：“三三，三三，静一下，静下来就好了。”

云杭挣扎着透过一口气，把头靠在云檀的肩上。他身上没有力气，坐不住，眼前一阵阵发黑，云檀把他抱在怀里，与他额头相贴，“三三，放松，乖，深呼吸……”

这样过了一会，云杭觉得好了一些，抬手看表，才发现腕表不见了，不禁十分迷惑。云檀握住他的手说：“我们的饰物都被偷走了。我估计现在有五点多了，三三该吃药了是吗？”

云杭点头。云檀便从急救箱上层取出一个小巧的羊皮包，把云杭常用的几种药拿出来，又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久病成医，云杭根据自己的状态，选了三样吃下。

云檀靠着车厢壁坐好，让云杭半卧在自己的身前，一面用手揉着他的胸口。

云杭疲倦之极，药里又有一样是安神的，很快昏睡过去。

………………

黑暗，无边的黑暗，山一样沉重，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无处逃逸……

好像有人摇晃着他的身体，可是他疼的动不了，要憋死了。

“三三，三三！”耳边有人在叫，他辨认出云檀的声音，用力挣扎，醒了过来。

车子不那么颠簸了，也许是走在公路上了吧。大概已经入夜，周围很黑，他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云檀的轮廓，但他清晰地感受到云檀的焦虑。

“三三，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云杭调整着呼吸，吃力地说：“毛毛，没…事，真的。”

云檀抚…摸着他的头发，“三三，怎么会没事？你睡梦里都在叫痛。我觉得好没用，一点帮不了你，心都碎了，恨不能替你。”

云杭抬起手，轻轻触摸云檀的面颊，“毛毛，我…经常…会…这样，在…梦里…乱叫，真的…没事。”

云檀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落在他的手背上，凉凉的。是云檀的眼泪。

云杭慌乱地去摸云檀的眼睛，“毛毛，别…担心，我只是…有点…胸闷，不要紧的。”

云檀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哭着说：“三三，我的三三，你答应我，千万不要离开我。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如果你也离开，我没有办法活下去。”

云杭便知道毛毛和自己想的一样，也认为哥哥已经被害了，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可是同时，他也变得分外的冷静，因为所有的悲伤，必须到此为止。现在，只剩下他和毛毛两个人了，再没有人为他们遮风挡雨，他们要相互扶助，才能逃离困境。

云杭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说：“毛毛，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过的，你忘记了吗？我的身体，真的好多了。你想啊，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放在以前，早就昏迷过去了，几天几夜…醒不过来。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毛毛…放心吧。”

云檀疼惜地摩挲着他的后背，“三三，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愿你真的比过去强健。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眼睛都不敢眨，怕我一下没看住，你就不在了。”

“毛毛，”云杭搂住云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