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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那老得宛若腐朽的婆子拨弄着炉火,头也不抬问道:“——宝瓷丫头你很聪明,宝珞丫头也一向听话,为什么要跑回来呢?”
“……师父果然生气了么?”
萨玛婆鼻腔里发出那种沙哑的似笑非笑,“算不上生气。他也该料着,把你们在这山里养了十几年,该教的教了,却终究没见识过外面的大千红尘。迟早总得来这么一回。”
“……”
萨玛婆你也把宁宁笑笑当野男人了么……
宁宁一听宝珞已经在魔头师父那里,顿时不放心起来。这么凶残的师父会不会体罚?宝珞万一挨打挨骂了怎么办?
“——我们现在就去!”
“诶?不要,你自己去。”宝瓷很没义气的后退一步,本能告诉她现在她不要回去比较好!听萨玛婆的话,仿佛师父对这种状况并不意外,说不定早有准备等着好好调/教她呢——“我送你去师父住的屋子附近,然后,你自己进去——”
反正师父已经知道他来了,也不需要什么引荐吧。
为什么这么不想去见师父呢,她也没那么害怕师父的啊……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似的。
宁宁握紧拳燃烧着斗志,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要去!
其实根本不必引路,萨玛婆是师父的仆从,从萨玛婆的茅屋出去就能够看到不远处半山上的石头房子,如同嵌在山岩里,有种只见门楣,不知几深的感觉。
宝瓷目送宁宁趁着斗志未消一路冲了出去——有师父“听话的乖徒弟”在,总不会说杀就杀的,比她这个三个月一事无成的没用徒弟去好多了。
宝瓷确认宁宁已经走了,忙从门口转回身,一并拉了笑笑过来——“萨玛婆!你那些蛊一点也不好用啦!快帮笑笑解蛊!”
萨玛婆那沉沉垂着的眼皮终于抬了一下,“他中了蛊?什么蛊?”
“——情蛊啊!虽然是我一时没想清楚就把用我的血养出来的雌蛊种在他身上,可是你这蛊怎么拔不掉的?他体内的雌蛊还得我的血养着啊!我也不是血牛要多少血都有的啊!!”
萨玛婆又抬了一下眼皮看她一眼——她还没老到耳聋不用那么大声,还有可以把脚从炉子上拿下去吗。
苍老沙哑的声音半晌终于又响起,“你在男人身上种雌蛊?”
那种不知是轻蔑还是怀疑的语气,应该说并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这种做法本身让人无法理解——
宝瓷坐都做了现在囧也来不及了,只是气势还是变弱了些许,“反正我就是种了,快拔掉啦……”
萨玛婆明明苍老得像是随时都要腐朽,那目光却锐利似针,在笑笑身上打量。笑笑依然淡淡,表情变都不变,迎着那目光对视片刻,便垂下眼继续扮乖驯。
“嗯……他就暂时留在我这里,我得好好瞧瞧。你么——”
——咦,干嘛,还要赶她走不成?
“你最好还是去你师父那里看看吧——宝珞丫头是个实心眼,只怕保不住那个小子。”
宝瓷怔了怔,虽说她还不想回去见师父,但一旦开始担心,又哪里呆得住——宁宁若当真小命不保,她不想回去也得回去啊!
“那,我先回去看一眼——笑笑……”
“他留在这里,我还得好好瞧瞧。”
好吧……虽然宝瓷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放心——“呐,只许解蛊,不许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宝瓷一边说着已经跑出茅屋,萨玛婆对还在看着她背影的笑笑说了一句:“坐。”
笑笑便顺从的在火炉另一边席地而坐,静静等着萨玛婆开口。
萨玛婆慢慢用木棍拨了拨炉火,在噼啪声里头也不抬,苍老的声音缓缓问:“这蛊,你是想解,还是不想解?”
语气意有所指着,彼此当心知肚明不必她明言。
笑笑却面容不动,顶着那淡淡而乖驯的脸道,“婆婆何意?”
“小子,有没有人告诉你,在老人家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我老蛊婆炼了一辈子蛊,一个人有没有中蛊,还分的出来——你体内的蛊,早就死了吧?”
死了。
在雄蛊被拔除,宝瓷替他解蛊的第一晚,那条细长小虬般的雌蛊就已经滑出腕上切开的伤口,渐渐僵硬,化成了灰。
可是,他没说。
虽然对口味的影响似乎还在,感觉不到宝瓷血里的血腥气,也还残留着那种淡淡的仿佛有点香甜的气息,只是,他一点也不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