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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弈惊而回神,果真见冯善伊依靠在身后廊柱上,转着兰花袖上下打量她。
李弈忙四下打探见没人,几步过去扯着她入了一处静室中,忙低下声音:“你,你。”
“你什么你。胆小如鼠,还想着来杀我。”冯善伊冷哼他一声,“有本事就别装为民除害大英雄。”
“你如何在此?都听到什么了?”李弈瞪她了眼。
冯善伊皱眉:“我自去给太后老人家问安,当然要经过这里。全听到了,皇上警告你那些,都在耳朵里。”
李弈沉了一息:“我原想杀了你,便自行了断。如今你好端端活着,我更要好好活。”
“这想法才对。”冯善伊迅速点头,又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想要出去,仍见李弈神色沉暗。
她抱着怀里经卷,小心翼翼看去他:“那个。咳咳。文氏还好吗?”
“距毒发,只剩三个月。”李弈声音凄哑。
冯善伊摸着自己脖子淡淡道:“一定要我的脑袋,才能救她。”
李弈偏过目光,不言。
她瞬间有些同情,依依不舍道:“怎么办。我的脑袋也很重要。”
李弈叹了口气,持剑欲出。
她连忙抢在他身前,扶着门,突然认真:“你回去给那个人传话,不要牵连无辜。否则,我也不会容忍她太久。”
“你,你为什么就不肯死”李弈一急,说了句全没大脑的话。
“我凭什么要死。”冯善伊立时回他,“她就那么怕我吗?”
“所以,为什么要让她怕呢?”李弈毫无遮掩的直白,只是将内心的恐慌尽数表露。
“因为,她做了不能说的错事。”冯善伊笑容淡淡的,转过脸,一处明光滑落半鬓,如尖锐的风刃,极利。
李弈随着她迎风出,行路一前一后,便似寻常友人的轻松自在。冯善伊偶尔回头看了看随在自己身后的李弈,皱眉问他怎就这么黏他。
李弈低眉浅道:“那个人,恐怕还会有别的手腕吧。”
“我有长义。”她答得痛快。
李弈点头:“他厉害许多。”
临近太和殿,冯善伊命他回返,偏又添了一句:“文氏,是你当年提到的女人吧。”
李弈颔首,沉默。
她笑:“她挺好的。”
李弈浅浅一笑:“我哥哥也认为她很好,他喜欢她”
“李敷。是吗?”她轻轻问着,抬手挡着额前阳光。
李弈扬起头来:“所以他讨厌你。因为让文氏心伤的男人,眼中只一个你。”
她不知自己该喜,还是酸,原来全天下的人都是这样想,想她冯善伊真该是任由千刀万剐的可恶女人,什么惑乱君心,误国废江山。一个女人,面对偌大江山,便只有过。
她转过身去,迈上太和殿首级,风吹起鱼尾莲摆裙。她曾经也见过一个女人,她是这所魏宫,是这个帝国的罪人。那样美丽的女子,只是一频一笑,胜过满堂芍药牡丹齐发,她之光华,曾经是魏都倾世的荣耀。可是姑姑说,太美的女人便是祸,她们的美,含咽着贪婪的毒汁,娇弱,是祸国殃民的利器,温柔,是包藏野心的长衣。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越多,于是这一路,再不能止。总要有一个人,去牵制她,或以生命,或以自己的全部。
而冯善伊,自四岁那年,便宿命般步入将付出所有与那样的女子抗争的命运。
胡笳汉歌 三一 王八屁股的旧事
三一 王八屁股的旧事
太后对冯昭仪的态度从来明朗,便是不理不睬。
众妃予她行礼的早会,独冯善伊问安时,她偏过脸去,困倦的打呵欠,而后倦倦地摆手,命她退下。尤其当着拓跋濬,太后则更有恃无恐,常而不等她说完一长串祝福念好话,极瞌睡。待到她之后李申前来时,老太太立时跟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拉着她腕子问东问西,只差问了八百年前炎黄五帝出生那档子事。
冯善伊忍气吞声了几次,想来总如此般也不是办法,如今是昭仪了,位比皇后。拓跋濬身侧,只她最金贵,虽说位子还没坐热,但总要有所威仪,日后自己的话才有分量。走到太和殿前门时,先一步守着的青竹现出人影,手中正端着一盅汤药。
“主子,这行吗?”青竹实有些心虚。
冯善伊凑近掀盖一角:“真是香。”
“可是。”青竹预言又止,添了好些除臭腥的薄荷叶还有香料,不香才是怪。
冯善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