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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拜月教的大祭司、号称接近天人的术法大师,居然会有如今的狼狈……不知道苗疆那些视自己为神明的百姓见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白衣祭司苦笑着,一边却丝毫不迟疑的拍了拍幻兽的脖子:“朱儿,快走!”
然而,饕餮低低叫了一声,迈开步子,前脚却忽然一软,屈膝跪下。
迦若一惊,勉力翻身下来,查看幻兽的前腿,发觉它的左腿弯处流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在方才越过冥河上方的刹那、居然有恶灵抓伤了它的前膝!
白衣祭司眼神才真正的变了,回头看着那些冉冉逼近的怨灵,手指慢慢收拢——
“咳咳……”忽然间,寂静的树林里传来马蹄泠泠的敲击声,伴随着时断时续的咳嗽声,溪对面的小径中,居然有一位白衣公子策马行来。
南疆的冷月下,那位白衣如雪的年轻人神情有些落寞,微微咳嗽着,握缰在密林中独自走来。迦若看着他,眼神忽然微微变了变。
斑驳的树影投在年轻人的白衣上,光影变幻着,病弱年轻人脸上有一种沉静的、压倒一切的气度,让看见的人都凛然。他缓缓策马来到溪边,穿过薄雾,马蹄得得,涉水而来。他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在深夜的密林中显得分外的清冷。
迦若神色慢慢严肃起来,倚着树,侧过头冷冷看着来人。
——在他策马穿过溪流的时候,聚集在河上的幽灵们仿佛收到了什么惊扰,居然纷纷退避开来!而那一人一马,因为看不见此时周围可怖的阴魂,只是自自然然的涉过了浅水。
然后,他看见了他。
“咳咳……是阁下掉落的东西么?”看见长草里闪动的宝石辉光,马上的白衣公子微微咳嗽着问,俯下身、探手。一股看不见的气流激动地上的宝石,月魄划出一道闪光的弧线,掉落在他手心。
迦若仍然没有回答,微微抬起眼睛看看天,沉吟着,又看了看白衣的公子,眼神复杂的变幻着,隐约有犀利的冷光。
他只是靠着榕树站在溪边,看着在深夜密林的薄雾中、俯身拾起宝石的年轻人;看着那个人看了一眼手心的宝石,然后脸色如他所料的微微一变——
“萧楼主,幸会。”在那个白衣公子说话前,拜月教的祭司淡淡笑着,首先开口,指了指天上东南角,那里,有两颗大星,正遵循着轨道,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缓靠近,“看见了么?星宿相逢的日子到了呢。”
“咳咳…”仿佛不能承受南方夜里湿冷的气候,马上的白衣年轻人更加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阵才勉力平定下来。然而,虽然用手巾掩住了嘴角,迦若仍然知道此刻有丝丝的血从这个病弱年轻人的嘴角沁出。
“咳咳……迦若祭司?”方能开口,萧忆情便翻身下马,对着溪边树下那个白袍长发的高大男子抱拳,“果然风神俊朗——幸会。”
“幸会?不幸的很啊……”迦若蓦地笑了,笑容清冷如同寒塘上的波光,捂着胸口,勉强扶着树站了起来,回了一礼,“方才施用术法出现失误,被一些恶灵所伤,我此刻可以说是衰弱的很呢。”
萧忆情略微怔了一下,或许不曾料想狭路相逢、这个劲敌居然会一开口就说出自身的弱点。然而只是微微一愕,听雪楼主清瘦的脸上忽然也有忍俊不禁的笑意,淡淡道:“巧的很——因为星夜兼程来到南疆,奔波中瘴气入侵,我的旧疾今夜竟又复发了。”
话音方落,两人相视片刻,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笑声中,萧忆情一扬手,将手心里的宝石抛回给了迦若:“这应该是拜月教镇教三宝之一的月魄——即使是祭司大人,弄丢了它也会有麻烦吧?”
将宝石握在手心,迦若苍白的脸上浮出了笑意:“是啊……萧楼主,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么,来日对决之时,你让我三招如何?”听雪楼主咳嗽着,也带着笑意道,同时将马散放在溪边,过去和迦若并肩而立,看着苍穹。
“不敢。天下有谁能让听雪楼主三招?除非我不要这条命了。”祭司微笑摇头,“虽然武学术法不同道,但是我知道以萧公子的修为、绝非任何术士可以小觑。”
“祭司过奖了。”萧忆情笑着,看着天空中那一轮渐渐西沉的圆月,“连阿靖都和我说,祭司的术法几近天人、她恐怕非你之敌——能让她这样推崇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哪……”
“阿靖”这两个字一出口,拜月教大祭司的眼色,蓦然沉了沉,仿佛有极度复杂的光芒从眼底掠过。手指下意识的轻抚着右手上的玉石指环,迦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