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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祁行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走出书房,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在西服之下握成了拳,青筋毕露。
祁遂年此人老奸巨猾,异常护短。他为了陶诗打伤了老三,祁遂年心头不满,所以终于还是把手伸向了陶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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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说来,祁行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让陶诗嫁入豪门。
他的母亲曾经以为自己能够加入豪门,结果呢?结果她的如意郎君让她做了小三,然后把她和年幼的儿子送去了国外,一晃就是二十年。而可悲的是她最终也没有等来她渴望的爱情。
陶诗不是真正的富家女,哪怕他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她也依然只能“下嫁”给不如祁家的豪门。而那样的豪门子弟会因什么而娶她,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基于种种原因,祁行宁愿陶诗将来嫁给一个不属于生意场上的人——那个人可以是个温文尔雅的老师,可以是个无拘无束的画家,可以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凡人,只要他爱她。
钱,他祁行多得是,即使已经做好了有朝一日陶诗哭丧着脸对他埋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庸碌人生,他也能够笑着安慰她,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只要她远离没有爱情的利益婚姻,只要她活得普普通通、平淡快乐。
所以祁行开始赶在年会之前,希望让陶诗多结识一些“普通”的男孩子,杜绝她在年会上爱上什么高富帅的可能性——她毕竟年纪小,被那些贪图祁家权势钱财的纨绔子弟略施小伎俩以示爱慕,说不定就会陷进去。
他带陶诗去嘉年华参加BBQ,去福利院和同龄的青年志愿者一起做义工,去参加很多年轻人一起组织的户外旅行。
他会试探性地问陶诗:“我觉得那个帮你烤鸡翅的男生挺不错的,你觉得呢?”或者“那个住绿色帐篷的男生很阳光啊,队里好像好几个女生都喜欢他,不过我觉得他好像更喜欢你。”
他从来不是个八卦的人,而今一八卦起来就没完没了,唇角含笑,漫不经心却又略带审视地意味,似乎想要剖析她的内心世界。
陶诗总是沉默片刻,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掉。
后 来她开始拒绝参加这样的活动,祁行却忽然把以往资助的困难优秀大学生叫到了家里做客,要陶诗招待他们。他笑吟吟地坐在长餐桌的尽头,替她一一介绍这些“A 市十大杰出青年”或者是“尚在读书就拥有了独立工作室的年轻人”,末了又指了指陶诗,“这是我们家的小公主。”
陶诗坐在餐桌的另一头,看着祁行那优雅又无可挑剔的举止和他面上温柔高雅的神情,忽然觉得胃口尽失。
她该感谢他没有介绍她是他的妹妹或者女儿,感谢他大费周章替她邀请了这么一群优秀青年。
于是她沉默地吃完了饭,谎称身体不舒服,直接回了书房看书。
那群年轻人还在客厅里交谈的时候,祁行走进了书房,轻轻地把门合上,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哪里不舒服?”
“经期。”她撒谎。
祁行看她几眼,一边走到她身旁看她手里的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我记得还有九天才会来,怎么,这次提前了?”
有那么一瞬间,陶诗想哭。
他记得她的喜好,记得她的繁琐小事,甚至连经期这种私密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他能勘破她内心最隐秘的情绪,却唯独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
她把书仍在桌上,忽然间仰头直视他:“我不想谈恋爱,不想认识外面那群人!”
祁行沉默地和她对视片刻,弯起嘴角,“谁说了要你和他们谈恋爱了?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也该多认识认识同龄人,总是窝在家里和我这种岁数的人在一起,也不嫌闷?”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闷不闷?”陶诗难得这么跟他顶嘴。
祁行失笑,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她的挑衅,拉着她的手往外走,“那总该给我个面子,既然今天他们都来了,帮帮我招待一下,毕竟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啊!”
女主人三个字令陶诗低落的情绪瞬间又高涨起来,整颗心热乎乎的,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给充盈了。
他是这里的男主人,而她是女主人,这意味着什么?
她不再抗拒,跟着他走出了书房,加入了那群人。
她笑着和每一个人攀谈,和他们谈论这个年纪应该关心的一切,分享那些奇妙又独特的经历,一起笑一起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