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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怠慢了,这位便是张某的东家,晋城商号的主事,王爷,日后大家多亲近亲近!”张远才今日才满面红光,全无昨天的狼狈样,携王兰一桌桌介绍过去,众富商听得是晋城商号主事,都是肃然起敬,言语间竟然颇为恭谨。
曲终人散后,张远才与王兰包了顶层,驱尽其他客人,招呼店东不要打扰,才悄声道:“王兰一向不过临安府,如今却到了泉州,莫非有什么大事么?”
“呵呵!”王兰翘起大拇指:“我只道张兄已经是生意中人,哪晓得还是侠义社模样!”
今日排场一摆开,王兰才发现,张远才身边的河北汉子不下数十位,都是神完气足的旧时兄弟,举动间都有军中风范,看来这张远才也是深藏不露,不像表面这般粗夯。听得王兰表扬,张远才一张胖脸居然也会转红,道:“王爷说笑,侠义社所为,才是商号根本,钱财不过身外物,不过为杨爷大业积储罢了,张某家在相州,与岳爷故宅不过隔三数十里,眼下尽陷胡尘中,若非杨爷主持晋城,只怕此生也休想到祖坟前烧香。”
王兰这才道:“李德在平江府之事,想来张兄早有所闻?”
张远才微微点头:“江南第一大缎坊,名不虚传,眼下泉州三成丝绸都须从李德处发出,某在泉州,自然知道。”
王兰放下茶杯道:“若是在泉州也开一间这般大的缎坊呢?”
出乎王兰地意料,张远才只是眼中一亮,随即黯然道:“泉州岂能与平江相比,那边人手充足,二百里内多少蚕户!此间十万户,倒有七八万户赖海上舟船讨生活,便是农田也无人耕种,哪有人会种桑养蚕?倒也有小户人家以此为生,却是少得可怜,实在不是开缎坊地地方。”
“既如此”王兰沉吟道:“张兄以为,此间如何才是正途?”
张远才一拍案几:“哪里还消分辨?自然以海贸为先!”
王兰直视张远才双眼:“张兄在此间也多有积储,如何不修造些海船,自行下海?”
张远才却如泄气地皮球:“王爷有所不知,张某近年来,虽说与晋城交割四十余万,自家也积攒了些家俬,总不下十余万,却是不敢下海!这海上营生,辛苦不说,须与市舶司交道得极熟,才有赚头,此外,船上人手也须精干,某在泉州城中多番搜罗,得些河北汉子,却是不精水性,下不得海。上得船去,于路又有海盗,只会驾船哪里去得?刀枪弩箭之类也须齐备,泉州府内管得又死,却是下不得手。倾家产,倒也造得四五艘船,只是人手便要七八百,哪里有这许多人手与兵甲?只好在此间,就分号货物周转,向番人买些货物,销到其他分号,再卖些北货到南洋,平安渡日罢了。”
王兰听得张远才诉说可怜,不由失笑:若这样的人还要装可怜,天下间不可怜的人当真不多了!
只是张远才所说的也是实情,王兰思之再三,问道:“若杨爷那边允可,某家倒可以为张兄找到人手兵甲,只是这船却须由张兄着手,早早订下来,银钱方面,仍按旧例,你三我七,晋城商号第一批便须十艘千石大船,你看着办吧!”
张远才听了,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今日里大大破费一番,也有尽地主之谊的意思,但在泉州城中,一桌二十余的席面,也算上得台盘了,张远才岂是小家子气的人?只是王兰一开口,便是十艘千石大船,这个手笔,只怕却在泉州城中也没几个人敢比拟。便是杨家、周家、邵家、朱家四大户,家财都在数百万以上,恐怕也不会一次打造这么多大船,据张远才所知,目前泉州城中,大小船共上百艘地都有数家,但却没有哪一家拥有十艘千石以上大船。毕竟不是每一次货物都能够保证装满一艘大船,大小结合才是合理的配置,张远才在泉州商界中已经小有面子,却主要是能够组织到大量的货源,而不是海面上称雄,乍听得王兰这般大手笔,哪里不惊骇!
“爷——”张远才嗫嗫嚅嚅地问道:“一次造十艘大船,想来多了些,便船行中也须抬价,木料也不凑手,莫如大小共十艘,或者易办?”
王兰却笑道:“大船十艘是一点也少不得的,倒是小船多造些也无妨,张兄尽力筹措,可以出多少银两?”张远才大愕,汗出如浆。
………【第一百六十章 大夏求生铁,阮氏拒从军。水师!】………
远才端起茶杯,却是听得杯盖与杯身碰得乱响,连忙快十月的天气,却是汗出如浆,咬牙半晌道:“若不备货,尽家财,当可出十万!”
王兰拍案道:“便是如此!张兄出九万,商号中由某家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