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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很多陶片。下午到达翼城县。……3月21日,离运城,22日到夏县。这里有传说中的大禹庙及禹王后裔和大臣的陵墓。
李济写道:当我们穿过西阴村后,突然间一大块到处都是史前陶片的场所出现在眼前。第一个看到它的是袁先生。这个遗址占了好几亩地,比我们在交头河发现的遗址要大得多,陶片也略有不同。他们随手采集了八十六片,其中十四片是带彩的。带彩陶片中有七片有边(三片带卷边,四片带平边)。主要图案是三角形、直线和大圆点。几种图形通常结合使用。李济:《西阴村史前的遗存》,《李济文集》(卷2),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64页。于是初步确定这将是未来的挖掘现场。
这次考察,李济险些付出生命的代价。他在归途染疾,患斑疹伤寒,回到北京,沉疴不起。起初,父母和夫人信任民间单方,耽延了诊治,以至病情告危。幸亏赵元任夫人杨步伟断然做主,找车直接送到协和医院救治。病床上的李济,一心筹划着西阴村的发掘。5月26日,由他口授,一位叫做Miss Furscott的女士打字,给毕士博写了一封信,报告晋南调查的情况和病愈后即去西阴村作实地发掘的计划。
也许是从李济带回的彩陶片上看到了希望,此时清华也有了开展田野考古的热情,校长曹云祥与弗利尔艺术馆毕士博商定了合作发掘的细则:考古团由清华国学研究院组织,李济主持,经费主要由弗利尔承担,发掘报告用中英文各完成一份,分别由清华和弗利尔出版,所得古物暂归清华保管,以后交中国的国立博物馆永久保存等等。7月14日,李济与弗利尔再1925—1926年山西西阴村的发掘现场。选自《东方珍品》(Orientations)杂志,博思源著《李济——中国考古学之父》一文(英文)。
订了《山西省历史文物发掘管理办法》Regulations governing the Exc*ation of Historical Objects in the Province Shansi。。8月底,清华聘请袁复礼为清华大学部地质系讲师,并派他与李济同赴山西。梁启超两度写信给山西省长阎锡山,请他对这一新兴科学事业给予支持。 。。
第二章 从南开到清华园(14)
10月15日,李济与袁复礼组织民工开始在夏县西阴村正式发掘。发掘工作由李济主持,袁复礼承担具体发掘和测量两项工作,用他自己的话说:“画图的时间是断断续续的,因为我经常要管理挖掘的事,每日以八小时计算,我总费了二十五天的功夫”。他们没有将整个遗址挖开,只选择一小块面积,采用“探方法”,挖出了八个两米见方的探坑,另有四个探方因不完整而未编号。李济处理探方,首创了以X—Y—Z来表明陶片的准确位置的“三点记载法”,还发明了逐件登记标本的“层叠法”,即用大写英文字母表现以每米为单位的人工层位,同时还用小写的英文字母来表示自然层位的深度。发掘工作进行得很细致,以层位划分为例,个别探方由表土层往下共划了三十三个层次。“三点记载”、“层叠”、“探沟探坑(点线)”等这些田野科学考古工作方法,奠定了现代科学考古的基石,今天仍被海峡两岸考古界沿用。张光直曾评价说:“这种发掘方法今天看来虽然简单,在六十年前却有开天辟地的意义。”
结束发掘走向归途,已是1927年的年初。山西省府接到晋中晋南几个县的报告:有一个九辆大车组成的车队,正沿侯马、临汾一线朝北行进;车辆沉重,共有几十个大木箱的货载,总共动用骡马等牲口五六十匹;押车的是两个着装古怪的青年人……官方在太原迤南的榆次截住这个车队。检查人员在关口查验。打开一箱是破碎陶片,第二箱是破碎陶片,第三箱还是破碎陶片。“花了这么多钱,运这么多箱货物到北京,难道就为这些破砖烂瓦吗?”李济从容回答:“都是一样的,请你们每箱都打开看就是。”第二天装火车,搬运工人又生疑窦,议论纷纷。李济结束西阴村发掘的归途。
后来一位车站职员自以为是地告诉工人:“这些箱子所装的东西都是科学标本,运到北京后就要化验,化验后可以提炼值钱的东西……”这番话,给了李济意外的启示,他后来在《殷墟陶器研究报告序》中写道:“提炼”一词或确能说明这一研究工作的性质,至于提炼出来的是不是“值钱的东西”,却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学问本身所涉及的,并非远离日常生活很远;凡感官所能接触到的,都是知识的来源;无论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