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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耿阳脸涨得通红:“盗墓不是用眼睛看,是要动手做,你看一万本书也抵不上盗一个墓。”
“可是我能从各种信息中分析出首领墓穴在茶明峰,你能吗?”尹师兄平静地说,“你掌握的信息还不是靠你父亲吉荣峰,他是独立团进山藏宝的唯一生还者,所以景副官才千方百计寻找你们父子……”
“不准提那个冷血的刽子手!”吉耿阳恶狠狠道。
尹师兄道:“他是那批东西的守护神,60年来忠实执行章团长的命令守在永埠,铲除一切有可能对藏宝地构成威胁的人,你说他刽子手是不恰当的。”
吉耿阳瞪着血红的眼睛:“他跟我有杀父之仇!”
我批驳道:“不对,我查过资料,你父亲在*反革命运动中被查出隐瞒国民党士兵身份,被当做潜伏特务枪决的。”
“告密者就是景允冲!”吉耿阳大吼道,“夹子沟几十户人家长年与世隔绝,根本不知山外这个运动那个运动,也不会有人跑出去举报,只有景允冲……我爸到县城领津贴时碰到过他,当时他还假惺惺问我爸记不记得进山的路,说是要拜祭章团长,我爸没上当,说过去的事最好都忘了,就当没发生过,景允冲干笑几声没说下去……没想到他一直惦记在心里,解放后不知从哪儿找到发放士兵伤残津贴的名单交给政府……”
我诧道:“景允冲是团长副官,级别更高,你父亲为什么没有反举报?”
吉耿阳颓然道:“他早有准备,把底子洗得很干净,有关方面查不到证据,总不能听信我爸一面之词吧?陷害我爸后,他意识到我是后患,多次寻访我的下落,好几次险些遭他毒手,这老东西的神经简直是铁打的……”
章蔼和突然插进来问:“关于进山执行任务的部队撤出长晖山时被日军围歼一事,你父亲有无谈过自己的见解?”
“这个……主要原因是山里猛兽太多,士兵们多次遭到老虎、狼等野兽袭击,加之缺乏食物,伤病严重,士气低落,实在呆不下去了才冒险出山向南面撤退。”
“出山时间、路线是随机安排还是事先确定好的?”章蔼和紧紧追问。
吉耿阳翻着眼睛想了半天:“这些情况我爸哪里知道,他只是个小小的排长,不可能参与重大事务的决策,不过从接受命令进山起,整个行动是由景允冲具体负责,所以出山也应该听从景允冲安排——他毕竟潜伏在县城,对日军布防有所了解……”
章蔼和面沉似水:“那就是了,你评价得不错,景允冲确实是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为什么?”我和尹师兄齐齐问道。
他打开电脑:“我已看到*后面部分,其中重要内容已被标成红字,你们看看。”
除了瑟曼——她对中文只会说不会看,其他人都围了上来。
虽然全歼实力雄厚的章炯笙独立团,旅团长对草野队长依然不满,认为他贻误战机,影响主战场战斗进程。其实联队上下都心知肚明长晖山里还有独立团残部,只要他们不主动出来惹事大家就当没那回事,毕竟连续征战,部队减员严重,攻下永埠后又被抽调两个支队到主战场,兵力不足,尽量避免打艰苦的山地战。 。。
第二十章 瑟曼的镜子(2)
……晚上突然吹号紧急集合,草野队长亲自训话并调配各支队进入指定位置。经了解有人通风报信,说独立团残部将于明早出山,沿青石桥、吴家村一带撤离永埠往金线县方向移动,巧合的是旅团长指挥部就设在金线县,万一谎言被揭穿草野队长几个脑袋也不够,因此不管情报是否可靠,他唯有硬着头皮倾巢出动……
奇怪!非常奇怪!实际情况与情报提供的一模一样,时间、人数、行军路线,简直是一出经过排演的戏,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子弹、手榴弹、炮火无情地泼洒向对方,甚至不需要瞄准就能打中目标……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他们没有任何可供藏身的地方,只能三五个人聚在一起组织还击,即便如此并没有像预期那样结束战斗,他们表现出很强的斗志和意志,有一段时间差点冲破包围圈,急得草野队长亲自到前面督阵。经过几个小时激战,一直拼到他们打光子弹、死到最后一个人,满地都是尸首才艰难地结束,大家也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因为联队长草野被流弹击中不幸殉职,这将是惊动旅团长乃至更高层指挥部的大事……
章蔼和合上电脑:“看明白了吗?”
“殉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