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胆裂魂飞(第1/2 页)
常人观雨,雨淋人;智者观雨,举目伤。
雨落之时,路人皆不可幸免,立于屋檐下的人,观人奔疾为乐;备有雨伞的人只觉比檐下之人自由。
唯智者多有感伤,可通过雨落观人世,亦可透过雨落感兴衰。
伤,常存于感观。如同欢笑短暂,痛苦长留;有伤自会有喜,喜过仍是伤。
齐麟并非只有伤,只是伤为常态,喜为释然。
这便是人与人的不同,有些人只言眼前景,有些人却忧万里事。
从而,只言眼前景者更容易得到满足,忧万里事者只得万里悲秋,孜孜不倦。
若论好坏、对错,恐无结论。
正如,天塌下来永远有个高之人顶着,个子低的自不必担忧。
因人而异,各有优劣。
然,很多事却又总要有人顶上去,个高之人能者多劳,劳心奔波,方得欣慰。
或许,他们从来都不求结果,只求过程。一直在做着就好,一直努力着便可心安。
沈安若没有被齐麟的言语吓到,反倒萌生出了感激。
因为齐麟所言,她大概不会从第二人口中听到,她虽无力改变什么,却也能有些许感悟。
感悟能救人,亦能害人。
——超出界限的感悟,只要去实施,就会招来当权者的屠戮;符合界限的感悟,只需顺应当权者的意图,便可获得赏识与高官厚禄。
——这大概就是阶层与眼界。正如,商贾重利,江湖人重义,商贾不会去做无利之事,江湖人不会去行无义之举。
——利与义自也成了界线与限制,定死了一些人的眼界与阶层。
反观齐麟,其视野宽广,思虑深远,可决胜天下,亦具备一定的上帝视角。
沈安若依稀能从齐麟的言语中听出点什么,但,她却迟迟不敢言出,恐遭齐麟忌惮。
——没错,只有软肋才会使人忌惮,当别人知晓了你的丑事或恶行,你也会生出忌惮。
“沈安若,你很好...至少,你能安安静静地听完我的所有话...”齐麟深眸凝望,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渴望与悲情,“于我而言,能将这些话给说出来,已是最大的欣慰。”
沈安若眸光躲闪,垂眸间双手已在攥着衣角,她好似很紧张,紧张中又带着几分恐惧。
事实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齐麟的聆听者,这不光需要勇气,更需要拥有转换视角与眼界的能力。
否则,齐麟大概会成为他人眼中的疯子、狂人,甚至,不容于世,该杀该诛。
此刻,沈安若也回忆起了父亲沈天挐曾说过的一句话:齐麟的见识与眼界早已处在峰顶,那也是你一生都难以追赶的高度…
如说起初不理解,现下她已深有体会。
“我...我帮不了你什么...我甚至连圣上的面儿都见不到...”
“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得到你的帮助,只是想找一人倾诉...沈安若,我也是人,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你有的喜怒哀乐,我同样有;你有的胆怯与懦弱,我同样不缺。只是很多时候我无法表述出来,只能压在心底,但,我知道,我也有无法承受的时候,也需要一吐为快,将困惑诉说出来。”
“可...可夫君既说出心中困惑,不就是想要寻到一个答案吗?”
“不。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是没有答案的,就如同老天不会让人事事皆如意,如此才会有深情与守护,亦会有执念与不屈。恰恰又是这些,汇聚成了世间可歌可泣的故事与传说,使得人们有了更深层次的向往与希望。”
“可...可我总要做些什么吧?总不能就这样听着吧...或许,我可以飞鸽传书于远在北疆的父亲,让他做好朝局动荡的准备,或让他早做打算。”
齐麟笑了笑,“这就是你的事了。于我而言,你能安静地听完我的讲述,就已是在帮我。我要感谢你,你没有将我当成疯子,也没有因害怕而转身离去。有时接受,就已是分担。”
沈安若,迟疑道:“分...担...”
“是的,分担。”齐麟,说,“你在听我讲述的同时,我也在无形之中给你增加了不少情绪和心理负担。我虽不知你要用多久才能消化掉这些负担,但,你已然治愈了我。”
“沈安若,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将你心中的千般苦闷说与我听,但,我也同样无法替你一一解决。因为,有些苦闷是摆在眼前的事,有些苦闷却是你心中的一道关卡。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