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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长达三个小时的路途,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原本清淡的嗓音因为久未发音而显得干哑无力。
赶车的老伯无动于衷,又行了片刻,扭头朝他们道:“前面就是十里坡了,山路马车上不去,两位下车吧。”
身穿皮衣的男子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掏出几个大洋递到老伯手中。
布满粗茧的老手惶惶地接过几块闪闪发亮的硬币,紧接着往衣服上蹭了蹭,这才收回内袋中。
临走时,他还很殷勤地指着半山腰处一排矮木房屋说道:“那里就是住在山上的村民房了,最近山体滑坡的厉害,哎,都搬走了。你瞧,已经没几户了。”
辛酒里将手铐用力甩了出去,男子猛地拉住她晃摆的手腕,定定道:“很抱歉,我还不能打开手铐,请跟我上山吧。”
她失声片刻,又蓦地声嘶力竭地控诉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她的情绪很惊动,男子随着她动作的摆幅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平时用来舞枪弄棒的手臂此时却不敢强制她分毫。
女子细弱的手腕渐渐出现血红的勒痕。
他的手一松,被她练拳带锁一起撞上眼骨处,青紫色的肿印迅速浮起,女子这才没了动静。
然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仍旧显露了她惊慌胆怯的心情。
他扶着眼角,微微叹了口气,硬邦邦道:“我负责带你来看样东西。”
面前一片蓊郁,草木交杂,就算即将进入冬季,高大繁盛的冬青树仍是长满了绿叶,一直延伸到山脉的北边。
隔了会,他又补充道:“请尽快上山,天黑了会很麻烦。”
他们都没想到,在山上还会碰到另一个人熟人。
因为阴天的缘故,山上的光线更是昏暗,刚爬上半坡的十里村,远近的土墙木屋都点上了黄黄的煤油灯。
比起霓虹灯闪烁的大上海,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偏僻的土山村。
乡民虽然会拿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翻来嚼去,至少,秉性纯良,没有一个有像宫夫人那般的城府。
然而就在这样的穷乡僻壤,遇到堂堂白家大小姐,是不是有些古怪?
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已经有点见怪不怪,无论这些人想得到什么,只怕自己身上已经贫瘠的一无所有了吧。
辛酒里反而有些轻松的笑了,手铐另一边的男人渐渐发起警惕,鹰一般锐利的双目如同猎食的猛兽,发出幽幽红光。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了一步,没想到对面的白微澜先发制人,无奈地耸肩道:“看来你们也来晚了,我什么也没打听到,还有……”
她将目光拉向身后淡然静立的辛酒里,似乎恶作剧般笑了笑,低声道:“林若涵是你养父吧?他的坟已经空了,连尸首都一并挖了走,这回线索彻底断了。”
“什么?”辛酒里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你说什么?”
“唔……”白微澜冥想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道:“你还不知道他的真名吧?不过你现在回去问问宫惜之,大概他会替你解答。”
白微澜看着她瞪如铜铃的双目,痴痴一笑,似是安慰道:“你会这么惊讶也情有可原,但是我早劝过你了,乖乖离开宫惜之,找一个逍遥自在的地方,不是更好?”
身旁的男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右手中的手枪已经上了膛,子弹滚动的声音在一阵虫鸣中被无限放大。
女子的脸有些僵硬,最后重新套上黑纱手套,冷艳地昂起头,抛下一句,“你还没那个资格对我动手,楚青。”
原本到达目的地时,他就该解开手铐。然而,一向服从指令的他却选择固执地带着那个滞缓行动的东西随着女子狂奔的身影来到一片荒废的后山。
因焚烧而重新生长的树木有些歪曲,纵使周围杂草不生,新生的绿芽依旧劲头十足的仰望苍穹。
一个简单的旧坟,四处草长莺飞,想是许久没人打理。潮湿的新土被盖在上面,虽然已经填平掩饰,但仍一眼就看得出,坟头刚刚被人动过。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确不可能是一身清爽的白微澜,况且她只随身携带了一名年轻纤瘦的保镖,两人身旁并无任何工具及相关物品。
夜幕压下来,天色说黑就黑。
跪在坟墓前的女子突然双手并用开始刨开面前的泥土,如葱洁白的十指深深地扎入土中,杂乱无章的丢开四周的碎石。
拷在一起的手腕被一股大力拉扯着东晃西歪,楚青两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