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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责备的瞪了身旁的师妹一眼,低声道:“不该你问的别乱问,要不师傅又该骂你了……刚才的走位不准,剑阵破绽太多,咱们再练练……”
两人的耳语被紫霞一字不露的尽收耳底,奇怪的是并没有显露出什么责备的神情,脸上反而露出了忧色,无奈的叹了口气,拄着拐杖朝回走去。
此时的钟道临早已凌空下了昆仑,祭出风狼剑,驭剑而行,朝西北疾速飞去……
第十二卷(西域惊魂)第六章何以永伤
葱岭北麓,日渐苍凉,茫茫戈壁,长天飞沙。
这里已经是乌兹别里山口,再往北便是窝阔台汗国,往西则是伊利汗国,地处几个蒙古汗国与元朝之间的咽喉,自古就是西域各国兵家必争之地,无休止的杀戮跟流窜的马贼将此处的屯民清洗一空,方圆千里戈壁,渺无人烟,无限凄凉。
此时的乌兹别里山口前,却奇异的出现了一支步履蹒跚的队伍,长长的队伍前后拉开了几里的长度,一个个马上的骑士挥舞皮鞭,驱赶着徒步的人群,不停有人从队伍中一头栽倒,再也站不起来。
很少有人愿意扶起那些或中暑,或是饿晕了的同伴,衣衫褴褛的队伍中人脸上无一例外的都有些漠然呆滞,这些人双手被草绳捆绑,有些光着的双足上还带着脚镣,蓬头盖面的脏脸上,干裂的嘴唇白中透紫。
这是一队充军的罪犯,一队被抽离了灵魂的囚徒。
负责押运这伙人的百夫长铁穆肩搭猎鹰,此时正醉醺醺的斜歪在一匹矮腿马上,布满刀疤的古朴面容上沾满黄泥,显得异常颓废,只有肩上套着眼套的猎鹰仍不停的转着脑袋,不时兴奋得呼扇两下翅膀。
这个昔日纵横漠北,名字可止婴孩啼哭的昔宝赤鹰人统领,如今满脸困顿,自从乃颜遁世归隐七星岛,铁穆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铁穆了。
因乃颜而获罪的铁穆被元廷中倾扎的不同派别暗算排挤,如果不是自己这些年战功显赫,恐怕连命都会丢掉,就算这样朝廷中的那些人也没有放过他,贬职降为百夫长不说,还把他放在了押运充军囚徒的位置上,等于是任其自生自灭。
“朝廷已经不是马背上的那个朝廷了!”
铁穆想到自身的遭遇,叹了口气,郁闷的抓起马鞍桥边挂着的羊皮袋,掀开袋口就要往嘴里灌酒,可连晃了几下都没有一滴酒流出,这才记起昨日就已经断酒了,愤恨的将羊皮袋朝马背上一摔,扭头冲身旁的兵卒喝问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驿站,现在走到哪了?”
“大人!”
那兵卒知道自己这位官长脾气暴躁,赶忙一抖缰绳,牵马靠过来,恭声答道:“快到乌山口了,百里之内没有驿站了,最近的屯镇也在五百多里外的可不里,只能到喀布尔才能修整了。”
铁穆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了兵卒的话,伸腿将挡在自己马前的一个长着褐红色头发,蓝眼珠的色目人给踹了出去。
那人可能是被饿晕了,也可能是被太阳晒傻了,浑浑噩噩的撞到了铁穆的马侧靠前,铁穆能够踢断牛脖子的一脚将他整个人踹的飞了起来,“啪嗒”一声摔跌在土岩地面上,大口大口的朝外吐着血,不多时就已经出气多入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
除了那些靠近铁穆的囚犯下意识的避开,其他人见怪不怪的继续艰难跋涉着,像这样的突然死去,在这个本就是奔向死亡的队伍中再常见不过了,没有人露出什么悲戚或同情的目光,仍是行尸走肉般的朝前走着。
走向前方,走向宿命,走向死亡。
队伍中唯一露出不同表情的反而是刚才被铁穆问话的那个兵卒,望着刚才那个囚徒摔飞出去的方向惊咦了一声,迷惑的注视着,非是在看那具已经断气的尸体,而是在看一个人。
一个在轻松走路的人。
走路不奇怪,奇怪的是在茫茫戈壁中孤身徒步行走,如果前提是此处方圆千里渺无人烟的话,那就不是一个奇怪可以形容的了。
突然,士卒望着那人的眼光亮了起来,忍不住“吧嗒吧嗒”嘴唇,一带马缰,催马飞速的朝着那人奔了过去。
离铁穆身旁比较近的又是两个骑士催马跟着刚才那个士卒前冲,骏马四蹄飞奔,很快超越了前者,三人都发现了路人肩上斜背着的羊皮水袋,那是戈壁大漠胜比黄金的希望所在。
不多时的工夫,三人不分前后,几乎同时策马冲到了路人的身旁,其中一位骑士猛提缰绳,胯下“唏咴咴”一声马嘶,前蹄猛地离地而起,骑士不等马站稳,斜身弯腰扭向马腹,探手朝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