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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慢慢地拿起筷子,优雅地吃着饭。
谢墨含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多时,三人吃过早膳,侍墨、品萱进来将剩菜残羹都收拾下去,三人倒了茶,分别漱了口。又坐了片刻,谢墨含站起身来,对秦铮道,“我送你出府!”
秦铮点点头,放下茶盏,站起身。
二人一先一后出了房门。
走到门口,秦铮忽然回过头,见谢芳华依然坐在桌前,窗外的阳光从浣纱的格子窗射进来,打在她身上脸上,柔软纤细的身段在阳光下分外娇弱窈窕,雅致清丽的面容盈润有光泽,他眸光凝定地看了片刻,闪了闪,轻声道,“你以后若是见外人,万不要忘记戴面纱。”
谢芳华偏头向不远处的镜子看去,镜子中映出她半个影像,容姿盈润清透,没有半丝病态,她收回视线,淡淡道,“不用你提醒。”
秦铮笑了笑,眸光似乎清亮了一点儿,语气蓦地温柔道,“我很高兴我的未婚妻的病症在我的面前不受半丝阻碍。”话落,他转身出了房门。
谢墨含忽然看不过去他的作态和话语,伸手打了他一拳。
秦铮本来能够躲过,但是甘愿挨了一拳,依然心情愉悦地对谢墨含道,“我知道你早就想揍我了。这一拳让你打了。”
谢墨含又气又笑,“我不止是想揍你一拳。你可知道?”
“当然!”秦铮“哈”了一声,须臾,建议道,“我最近没人陪着练剑,手也痒了,若不然这样,我们先去你的院子里较量几招。”
“你不回英亲王府处置听言那件事情?”谢墨含问。
“一会儿再回去!人既然来了,就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若是走了更省心了。”秦铮道。
“好!”谢墨含应承。
二人很痛快地便一拍即合,一边说着一边出了海棠苑。
谢芳华看着谢墨含和秦铮有说有笑地离开,心思百转千回。依他对哥哥的了解,哥哥虽然心细如发,甚是聪明,但是自小被养成了性子平和淡漠,与人相处都保持几分警惕。在秦铮面前倒是例外。在桌前坐了半响,谢芳华站起身,出了房门。
外面阳光明媚,风吹来,虽然还有些冷意,但已经夹杂着些春日的暖意了。果然是即将要立春了。过了立春,春天便真正地来临了。
品竹、品青、品萱、品妍、侍蓝、侍晚等人见谢芳华出了房门,都齐齐露面迎了过来。
六人给谢芳华见礼,谢芳华摆摆手。
品竹先站起身,紧张地小声道,“小姐,您不知道,铮二公子一来这里,奴婢都不敢露面。向来假扮惯了您,我怕他识破我假扮您的身份,他太聪明了,眼睛也太毒了。”
谢芳华眉梢动了动,笑了笑,“你尽管出来,在他面前……”顿了顿,她无谓地道,“不必怕他。”
品竹一怔,不太明白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意味不明地看着院中冬日里萧条的景色道,“有一种人,在他面前,只要被他盯上,无论你做什么,都是破绽,越是隐藏,破绽越多,越会被他看透,到不如不隐藏,该如何就如何。”
品竹似有了悟,“奴婢明白了。”
品萱等其她人也齐齐地点点头,心中想着,铮二公子的确是这样一种人。
“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我在海棠苑里随意地转转。”谢芳华摆摆手。
几人齐齐颔首,让开了路,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谢芳华离开门口,没有固定路线,沿着一条小路在海棠苑里慢慢地走着。离家多年,回京两个月,回来海棠苑数次,她今日这是第一次好好地重新熟悉自己这座院子。
前世,她从没离开这座院子半步,十六七年的光阴里,这座院子便是一生。
今生,她去过别人一生可能都没去过的漠北,关山迢递,千山万水,沟沟壑壑,漠北的风雪夹杂着风沙,一路上经历无数地方无数的风土人情,她全部看遍。
所以,前世今生到底是不一样的!
必须不一样!
半个时辰后,谢芳华立在一处高墙的墙壁处,看着墙壁上涂涂画画的印痕,尽管被岁月侵蚀淡了痕迹,但依然清晰地能看到所画的轮廓。两个小人儿的身影,是他的哥哥和她。这是哥哥当年在父母离开后不久,抱着她蹲在这个墙壁角落地流着泪画下的。
那时候,哥哥才几岁,她才刚会走。
一转眼,如今哥哥十八了,她也十六了!都长大了!爷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