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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姬:“……”不知道阿荣听到以后会作何反响。
若能比九尾妖狐还要美,那是人的可能性极低,不过也不排除阿柳她因个人崇拜而艺术加工的成分。
话虽如此,白姬倒是对这位头牌产生了几分兴趣。
“不过兰若姐姐如今身价水涨船高,如非贵客前来,她一般都是不见人的,哎——”阿柳两手托腮:“想要领略一下美人的风采都实属不易呢!”
“原来如此。”
两人闲聊两句,各自躺下。
翌日清晨,公鸡打鸣的第一声,白姬便睁开了眼。
环视一圈四周,除了阿柳的铺是空的以外,其余人仍在酣睡。
倚香楼一般到傍晚才算真正开张,忙了一夜,姑娘们通常是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的。阿柳是近日来被王教习批评较多,不得已才开始起早贪黑地练舞。
白姬在梳妆台前一坐,铜镜中倒映出她眼下两片阴影。昨天晚上,她真正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余下时间,是在形形色/色的淫/靡声浪中度过的。
虽则人性本欲也,不过她听了大半夜,还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套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预备在倚香楼中散个步,纾解一下心情,顺便查看查看情况。
沿着庭院向外,白姬发现一条碎石铺就的小径,隐藏在两旁茂密的灌木中,十分隐秘。她沿着小径往前,走了十数步,忽然眼前豁然开朗。
那里生长着一大片雪白的曼陀罗华。
第46章 于一更
一阵风吹来;花瓣丝丝垂垂地牵萦缠绕在一块,分明是极美的景象,却无缘由地透出几分哀怨凄凉来。白姬退后;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心延伸,袭面而来。
“谁在那里?!”
直至一个丫鬟提着花洒自远处而来;白姬方才发现前方有一座小楼,丹青素垩,雕刻之饰;精美至极。虽是如此;然两小层的构造;隐没于倚香楼那鳞次栉比的群楼中,却并不显眼。
走过来的丫鬟看着白姬面色不善;眼珠一扫,冷冰冰地呵斥道:“新来的吗?没人告诉你未得允许不准擅自闯入我们兰若姑娘的珠玑阁?!”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白姬垂眸,装出一副怯弱的样子道:“这位姐姐对不起,我方才在庭院里散步迷了路,一不小心才走到这儿来的……”
“哪里来的乡下丫头,这不丁点地儿也能迷路——”
那丫鬟大抵是今早吃了一根火炮,兀自喋喋不休地训着白姬,白姬无可奈何地听着,心想恐怕要听完这顿训方能脱身了。就在此时,有人出言于水生火热中救了她一把。
“行了,珠儿。让那个新来的走吧——”
“是……”
丫鬟意犹未尽地闭上嘴,没好气地开始轰人:“听到我姑娘说的话了,还不快滚?!下次长长眼,也不看看是不是你该来的地儿,什么杂碎都往跟前凑!”
旁人听到这番话,少不得要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然白姬还是一副唯唯诺诺任人宰割的没出息样,朝着珠玑阁上那抹蓝色的影子行了个礼,说了句“惊扰兰若姐姐实在该死!”方才转身离去。
直至走出那片曼陀罗华的花田,她眼中才渐渐笼罩起迷云。
这种花,她昔时曾在地府见过,只有在极阴的土壤中才能存活,阴气越重,它便开得越旺盛。故而,在凡间,通常只有在乱葬岗,墓地,荒废的古战场方才能见到它。
那么问题来了——
好好的花魁不去种牡丹芙蓉,种这曼陀罗华做什么?!
夕时将至,倚香楼里逐渐开张,不少熟客一一落座。只有这段时间,清倌能够稍微清闲一些。白姬与旁的姑娘坐在院中,看一个个打扮妥当衣饰精美的红倌招摇而过。那些缀在袍服边缘精巧的花纹,颈间旖旎的香粉,以及一步一摇的金钗耳坠,都勾勒出一幅她昔时从未领略过的浮世绘卷。
忽而,外头响起一阵不小的喧闹。白姬看见阿柳自远狂奔而来,紧紧攥住她的手:“阿、阿浔!哈!哈!”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天都没把一句话连贯讲完。
白姬不明就里:“阿柳,你怎么了?”
随后,鸨母捏着一杆水烟踱着步子过来,浓妆之下一双精心勾勒的眸子从头到尾将她仔细打量一边,诧异中透着些许得意。
“这没胸没屁股的,也不知道那位公子看中你什么,去吧——按道理说,清倌儿是不能外出陪客的,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今天妈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