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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溪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打量了一下他的手臂和大腿,率先跳下窗棂,那头魏海魏江两兄弟早就接住了她,只听到她用那比麻雀还要清脆的声音道:“早上吃麻雀,晌午去钓鱼,傍晚逮兔子。”
秦衍之欢呼一声,还穿着明黄的亵衣就跑了出去,本来端着洗漱用具乖乖等候在宫殿长廊上的宫女们习惯性的就跟在了帝王的身后追逐了上去,一路上,就好像小鸡仔牵着一群大母鸡,咯咯咯跑向了上南苑的山林中。
“皇上,陛下……”的呼唤声,今天也依然在路上回荡。
用柳条编织而成的竹篓和碎米做陷阱逮麻雀,用竹片磨成鱼竿钓鱼,用弹弓装石头打兔子,身为猎户的儿子,魏海魏江拿出了看家本领,把秦衍之唬得一愣一愣。
魏溪更是从御厨的百宝箱里面挖出了他珍爱的自制辣酱和清酒,再从厨房摸了一小包盐巴,生火架起火堆开始忙活。
当然,吃之前有侍卫用银针试毒。
不过,从未吃过辣酱的秦衍之还是被魏溪给暗算了,烤鱼的肚子里涂满了辣酱,辣得小皇帝两片薄唇成了腊肠,狂喝水都止不住那股子辛辣,干脆被魏溪丢入了溪流中洗了个冷水澡。
之后,吃特制辣鱼,泡澡,再吃,再泡澡,如此反复,肚子鼓鼓也不知道是鱼肉多些,还是溪水多些了。
等到晚上的兔子,秦衍之就极力表示想要尝试着自己烤兔子。结果,小皇帝抱着烤得焦黑的兔头,盯着对面三人吃得满嘴流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直接扑上去打成了一团,最后趁乱叼住了半个被咬得惨不忍睹的兔大腿。
贪吃的过程是愉快的,贪吃的后果是惨痛的。
小皇帝秦衍之半夜腹痛加腹泻,差点跟黄金马桶相亲相爱到白头。
☆、第六章
秦衍之第三次对魏溪吼出‘朕要砍你脑袋’时,魏溪早已心如止水。
上一次的见面太过于突然,哪怕时隔多年,魏溪也依然清晰的感受得到喉咙里的烧灼,那一次,他是真的要了自己的脑袋。哪怕表面多么的平静,说她不怨恨那是痴人说梦。只是,她怨恨的并不是自己的死,而是皇帝让他们魏家人死都死得不安宁。她是为她的父亲,为她的兄弟们抱屈,为整个魏家而愤怒。
这份愤怒,在死而复生后,与秦衍之突如其来的再见下,如同沸水滴入油锅,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她当时真的恨不得立即就掐死对方。这样,这一世的父母兄弟就不会死得冤枉,偌大的家族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她还是太理智,太冷静了。
最为愤怒之时,她听到了树下魏江的呼喊,看到了魏海焦急中担忧又惧怕的眼神。是了,这辈子,她不是赫赫有名的护国大将军的嫡女,她只是一个瘸腿猎户从深山老林里捡来的孩子,没有生恩,却有养恩的父母兄弟。
不为自己,她也得为他们考虑。
哪怕已经接受了自己身份的改变,可她对秦衍之的态度依然谈不上和善。或者说,在外人看来,魏溪是在另辟捷径的抱小皇帝大腿,她的喜怒哀乐虽然浅淡,也脱不了想要吸引皇帝注意的事实。这份心机,在赵嬷嬷等人看来够非比寻常了,也怪不得刘姑姑对她另眼相待。
太后每日里听赵嬷嬷汇报皇帝的行走坐卧,遇到了谁,听到了什么,说了什么全都事无巨细力求一清二楚。
说到与魏家三兄妹的感情日渐深厚时,太后才嘲笑了嬷嬷一句,道:“皇上的性子哪有那么浅薄。他呀,顶多将那三人当做哀家送与他逗趣的宠物,现在瞧着新鲜,摸鱼抓兔爬山下水的事儿他在宫里没做过,有些人也不许他做,等到他的新鲜劲过了,那兄妹再想不出什么新玩意儿来哄着他,他转眼也就忘了。”
赵嬷嬷负荷道:“娘娘说得是!去年太皇太后不也送了两个杂耍太监,哄着皇上晚上觉也不睡了,只整日里抓着那些盘啊碟啊的甩玩,还从高跷上摔下来过,唬得奴婢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原本以为陛下都要玩物丧志了,在寝殿躺了几日,居然把那两人给丢得一干二净。”
太后淡淡的道:“孩子么,都忘性大。”
所以,哪怕拼着太皇太后大动肝火,她也要带着小皇帝搬来行宫,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的儿子对太皇太后少一些依赖,对自己多一些孺慕,远疏近亲,日后,别人再想离间他们母子就更难了。
很多时候,事情往往事与愿违。有的人你以为是弃子,偏偏就在一眨眼功夫,对方成了棋盘上的将军。
魏溪想要获得秦衍之的信任,在前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