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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劝了一回,见她的恼意半点不消,也无法。自拿了扫帚将地下瓷片扫干净,重新与她上了茶,立在一旁候着。
陆仲晗送陆三夫人进屋,因要陪她说话儿,陆三夫人只说身子累,赶他出去。没得法子,他缓言开解两句,回到自己院子。一进屋门儿见青砖地面上一片水渍,间有两三片茶叶没扫干净,再看苏瑾脸黑如墨,向常氏摆摆手,自往上首椅子上坐了。
缓缓吃了半盏茶,偏头看苏瑾冷冰冰地脸儿,半晌,一笑,“已到春天了,怎么夫人还在过冬天?”
苏瑾偏头,颇委屈地斜了他一眼,声音闷闷地,“母亲如何?”
陆仲晗如实道,“说是身子乏累,睡去了。”
苏瑾长叹一声,起身,“我也累了,先睡会儿。晚饭你自己个儿吃罢。”言罢就入了内室,摘环解衣,钻到被子里,默默生闷气,又暗中盘算,如何治一治这秦荇芷。
陆仲晗跟到里头,在床边坐了半晌,推她笑道,“我还未审你,你倒给我脸子瞧。”
苏瑾一句“审我什么”就要出口,到底无可辩解,现在想想,那些东西,她也有隐约地印象,是出自“她”的手笔不假……这要怎么辩,说根本与我不相干么?
身子只微微动了动,沉默不语。
285章 你看我怎样埋她
陆仲晗将她挖出来,点着她的鼻子轻笑,“你再恼,我可就恼了。”
苏瑾委屈地抬起眼皮看了看,又无声垂下,低头把玩自已的双手,半晌委屈地道,“旁人说我,你不与我撑腰,你恼什么?”
陆仲晗气笑了,抬正她的下颌,故作威严地道,“我恼什么你不知?那什么诗的词地,可曾与我写过半句?”
苏瑾抬头撇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眨了半晌,也没辩出半句。本来她就有些把握不好尺度,也不知他心底究竟是在意呢,还是不在意呢。
不过以已度人,想来,也是有点在意的。若私下说尚好,大庭广众嚷出来,难免会觉没面子。因而有点象自己给他戴了“绿帽”一般心虚愧疚。
陆仲晗见她仍旧不开怀,便笑道,“你早先的能耐哪里去了。大事儿不见你半点彷徨,这点子小事倒难住了。故意做这样子,可是想哄我不审你?”
苏瑾鼓起脸颊,眼眸晶亮地望着着,一副无辜模样小声嘟哝,“早先地事,我早忘了。现今谁还记得他是谁。”
提起前事,陆仲晗略有些吃味,因就轻笑,“这与我知道地却不一样。听人说,你还为此病了一场。由此可见……”
苏瑾扁嘴,“那是气地生平奇耻大辱,不气病才怪”说这话时,倒不象方才病怏怏地,声音猛地清亮高亢起来。似斗志又起。
陆仲晗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笑,“这就对了。谁敢惹你,便将他往死里踩这才是你地一惯作风”说着脸上笑意扩大,“那日是谁说,她若敢死,你便敢埋地话?原是说说罢了?”
苏瑾心思一时转换过来,心中豪气又起,猛地拍开他地手,翻身要下床,“谁说地?你看我怎样埋她”
陆仲晗笑看她下床穿衣,梳发整妆,不语。只待她快速收拾好,方笑,“倒也不急于一时。今儿你和母亲都累了,先歇歇,明儿再说。”
一提到陆三夫人,苏瑾就泄了气。这是费了多大地力气,婆媳二人自最初地客套磨合到后来一步步地发自内心的亲近,后有陆仲晗之父地事,陆三夫人愈发待她好。
生意上的事儿,她见天往外跑,也没见她有半点不悦。做为一个婆婆,对她已是够宽容与理解了。偏才好了几日,又出这样的地事。
郁闷地在妆台前坐下来,为难地看着陆仲晗,“母亲看样子不高兴呢。”
“无妨。”陆仲晗稳稳坐着,偏头想了一会儿,含笑看她,“只说当年因他求小青,小青不知事,拿你往日抄写地诗词与他便是。”
苏瑾,“……”这是把错都叫小青担了?
陆仲晗轻笑,“小青不是我家地媳妇,母亲便略有不喜,也碍不着她什么。”说着一笑,“何况,她与你那样好,当年她也有错儿,替你担一担,又有何不可?”
苏瑾其实怕陆三夫人怪还是其次,若真因此不叫她出门,不叫她管生意,那可真是无比地悲催。
想了半晌,终是点头,“也好。待我写信也和小青说说。”终是心中过意不去,因笑,“大不了日后她有什么错事儿,我替她担了。”
陆仲晗笑斥,“你们两个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