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页)
这厢平王的案子表面上结了,然东厂番子们暗地里的探查还未停,圈禁未必能圈上一辈子,但若是趁这段时间将他在外头的势力修剪干净,那就算将来放出来,也不过是个没牙的老虎,伤不了人了。
往日同平王有接触的人,俱被查了个通透,能敲打的敲打,冥顽不灵的就直接下手除了,然而排查到朋来客栈那处,探子们却犯了难,那夜收容了慕容钧的女掌柜,似乎有些不简单。
这陈娘子一个女子孤身在京城里开店,街坊邻里也都曾好奇打听过她的家世,她只说自己出身江南徐州小商户人家,后来母亲早逝,自己随了父亲行商,天南海北的各处游走,后来甚至做起了海外船贸生意,后来父亲在返乡路上病逝,她再无亲人,女孩子家不好孤身随船奔走,便索性清点了家当,北上京城来谋生。
这一套说辞,旁人挑不出毛病,可东厂番子是什么人呐,无缝的蛋都能给你刨出个玲珑七窍来,那徐州根本就找不出这么一户人家。陈青鸾前半生的来历,竟是半点都查不出来,就如同没有爹生娘养,凭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李德喜思前想后,还是将这事儿禀给了苏仁道,“督主,您看这陈青鸾会不会是平王安在市井里打探消息的暗桩?”
若说是暗桩,也过于沉得住气了。可若说是故意遮掩,也是说不通,毕竟那日平王已经在此处待了一晚,再想撇清关系已是不能够。既无动作,又不躲藏,难不成是等着被抓的废物草包?
李德喜见苏仁沉默不语,额角便冒了汗,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想法,“督主,那平王一向风流,或许这陈娘子是他的相好也说不定?”
这推测大胆又有趣,倘若是真,那平王将这位红颜知己藏的可够深,苏仁心中片刻之间便闪过许多恶毒的点子,薄唇轻挑道,“那本督倒要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能得那位风流王爷的青眼。”
好不容易雨过天晴,又正值晚饭的当口,原本就不大的店面已经坐满了食客,店小二忙的脚不沾地,正要去门口挂上客满的牌子,突然眼前一暗,差点撞到一个高个儿男子的怀里,忙退了一步,但见眼前的人身着藏青色滚边长袍,金线暗织的花纹若隐若现,且不说这一身暗藏富贵的衣裳,只看他背着手踱进来的几步,不像是寻常百姓,倒带着几分官家气度,便招呼道:“这位爷有什么吩咐?”
苏仁进来便发现大堂里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他很自然地道,“听说你们陈掌柜酿的一手好酒,此番慕名而来,不知雅间可还有空着。”
小二面露难色赔笑道:“这位爷,咱这店本身是个客栈,顺便卖些酒食而已,本就没有雅间,您要是不嫌弃,小的这就去给您问问其他客人可否愿意拼桌坐。”
苏仁一挑眉头,这待遇倒真是新鲜了,没有雅间,索性直接扔点银子包场么。
这时里间门帘被一只素手挑开,伴着哗啦啦的脆响,一个年轻女子快步走了过来,半低着头对苏仁福了一福道:“不知是督公驾临,下人没眼色不懂事,招待不周还请督公海涵,我这小店虽然没有雅间,上房倒是有空着的,请督公随民女移步二楼。”
陈青鸾这一番话出口,不仅店小二吓了一跳,店里原本坐着聊天吃酒的食客俱都噤了声,有的偷眼往这边打量着,见苏仁对这称呼泰然处之,只恨不得找个地缝藏了,似乎被这活阎王看到眼里便要跟着遭殃一般。
苏仁倒没管旁人,只点了下头表示认可了她的说法,陈娘子便一路引着苏仁上了二楼的客房。说是上房,也不过就是间小屋子,好在干净整洁,桌椅都临窗子摆着,坐下之后能远远看到西市的热闹景象,带着几分寒酸的意趣。
他天生一副可入画的美人骨,眉梢眼角都叫人移不开视线,可惜神色过于刻薄了些,冷淡的一看便不好接近。
陈青鸾先是手脚麻利地给苏仁倒了一杯清茶,随后道:“小店平日没有菜单,都是早起去集市上挑,什么材料新鲜便买点什么,每日换着样儿搭配出四五样小菜来,不过督公若有什么偏好的口味便尽管吩咐,一定尽力让督公满意。”
苏仁道:“咱家一向都不挑剔,只管捡拿手的做几样便是,只有一样忌口,就是不喜辛辣难入喉的东西。”说罢斜睨着看向陈青鸾,只觉这女子虽然也算模样周正,但他常在宫里行走,美貌佳人见得多了,实在不觉着她有何过人之处,唯有一双黑白分明又极温柔平和的眸子,还能叫人生出几分留恋。
陈青鸾似乎没觉察这话里有什么不对,笑着应了声便退了出去,过不多时又举了托盘回来,在苏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