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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回京之后有所收敛,可多年边关征战的经历到底在他骨子里打下了印,每当他沉下脸色时,还是会不经意流露出些许威压肃杀之气,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怯。
熊孝义虽书读得不多,却也知道什么叫“迁怒”。于是忙敛了嬉笑起哄,嘀嘀咕咕地建议:“若实在觉着她来意不善,凶她一顿把她吓跑不就高枕无忧……”
见云烈目露凶光地瞪过来,他忙不迭抬起“熊掌”挡在脸前:“懂懂懂,你是非得要弄清楚她的意图才能放心,我这就去查。”
说完一溜烟朝府门外跑走了。
待那虎背熊腰彻底跑远,独自驻留在游廊下的云烈才长长吐出胸中郁气。
他当然知道熊孝义说的没错,既已感觉罗翠微的刻意接近是有所图谋,眼下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就是吓退她,或随便找个理由拒不见面也就是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昭王殿下,若真铁了心闭门谢客,罗翠微胆子再大也不敢强闯。
可说不清为什么,他并不太想这么做。
“反正闲着没事,就看看她到底搞什么鬼。”云烈咬牙自语,也不知是想说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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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两顶七宝璎珞暖轿自西而来,停在了城东的昭王府门前。
轿中分别坐着罗翠微与她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夏侯绫,随行还有几名抬着米肉菜果的罗家家丁。
昭王府的门房对这轿子已见惯不惊,熟络地迎了罗翠微一行入内。
夏侯绫自幼在罗家长大,是罗翠微最重要的伙伴之一。今日罗翠微之所以选择带她同来,正是因为两人自来合作无间,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昭王府膳房的人不多,每日当值的只一个掌厨膳夫带两个小徒弟帮厨,再加个烧火侍者。
膳房的人昨日就得了老总管交代,知道殿下已默许了今日这厨院由得罗家姑娘折腾,当值的掌厨膳夫索性偷闲半日,只让两个小徒弟和烧火侍者来打下手。
无需罗翠微多说什么,夏侯绫已从容带笑地将这些人全请到院中备菜、清洗,将灶房清清静静留给罗翠微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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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烈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坐在灶房里看人做饭,这事实在是荒谬中带着一丝新奇,怪异中夹杂几分别扭。
好在罗翠微做事很专心,虽只是切菜这样的小事,她仍是全神贯注的模样。
虚掩的灶房门缝里时不时传来院中的响动,夏侯绫与膳夫的小徒弟们一边择菜、洗菜,时不时轻声笑谈几句闲话。
云烈静静坐在灶房角落的桌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案板前的罗翠微。
她切菜的动作实在称不上熟练利落,看似从容徐缓,实则藏着些许笨拙,只胜在那架势确实诚意十足。
透窗而入的晨曦粲然有光,恍惚间如有烟霞轻拢于她的身后。
鹅蛋小脸线条柔润,精致的眉眼足可入画。平心而论,虽不是使人见之失神的绝顶容色,却绝对是个好看的姑娘。
此刻这么远远瞧着,云烈觉得她的身量在女子中应当算得纤长,可回想起昨日与她相对而立的画面,又惊觉她竟比自己矮上一头还要多……真不知是她娇小,还是他太过魁梧。
许是为了方便做事,她今日穿了雪青色束袖半臂袄裙;为防油污又罩了紫棠色轻丝罩衫。
若忽略那身袄裙贵同金价的材质,假装她耳畔轻晃的那两粒莲子大小的珠子不是南海明月珠,只看她此时轻垂脖颈认真切菜的模样,还真当得起一句“温柔韶秀、娴静可人”。
可云烈到底对她心怀戒备,自不会轻易被这假象所迷惑。在他看来,罗翠微分明就是一颗居心叵测的刺儿莓。
看着是艳艳喜人,可内里裹的是甜是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昨日的团子还行吗?”罗翠微太起头,笑眼弯弯迎上他的目光。
云烈心中蓦地一颤,略有些狼狈地急垂眼帘:“这你得问熊孝义。”
话才脱口,他就有些失悔了。
也不是什么讳莫如深的问题,直接答她一句“还行”,其实也没什么紧要吧?不知是在慌个什么劲,呿。
“哦。”罗翠微抿了抿笑唇,眼中似有淡淡失望。
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只转身又将一匹带骨的肉摆到案板上。今日她不单只打算做团子,是要将午饭也一并包办了。
换了一把方便剁骨的菜刀,才砍了没两下,她就有些沮丧了。
力气太小,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