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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页上已是一片空白。
血族起源之地,银白大殿里鲜红荆棘肆意交错盘虬,旋风刮起狂暴的力量嘶嚎着将一切吞噬,那是地狱里深黑的泥淖,冥间的幽魂一只只从幽邃黑暗中萦回飞出,巨大的声响中她的意识渐渐不清,只记得有许多东西一遍一遍冲刷进了她的身体里。^//^
她的最后视野中,她的哥哥对她露出了无奈宠溺的微笑,零零碎碎碎成齑粉。
雪白的粉末极快地消失了。
人间的天空此时一片血色。
深红与黑暗交织,笼罩了整片大陆,天际隐隐乌云翻滚雷声阵阵,浓稠的黑暗中时不时有刀锋般冷光掠过。
边关荒原,一轮硕大的红月,几乎侵占整片天空,静静停在那里。
身后的国王军鸦雀无声,只有指挥官发出令喝。
逾万支附魔箭的银光划开夜空,带走先谴队一半以上的性命。此时距离尚远,只有**的气息隐隐约约传来。
“防御——”
一轮剑雨并不能完全抵御下第一波攻势。吸血鬼拥有远超过人类的单兵能力,官方的数据是一对十八,而在实战上,这个数据可以提高到三十五——没有任何军队能承受被他们冲入阵营的代价。
骑士们拉起厚重的盾,准备好承受四周和上空的撞击。这需要强大的臂力和意志,只要一个人出了纰漏,整个小队都会死去。
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在见证这一刻。
如果我没有遇见你。
想象中的重击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力度,血液倾盆而下,顺着盾牌间的空隙淅淅沥沥留下来,闻起来好像坏掉的奶酪。
“解除。”
雅兰的声音在荒原上响起。
骑士们顺驯而疑惑地放下盾牌,于是,他们来到了地狱,并且自此终生无法忘记。
目之所见皆是盛大的死亡,耳边是血液被灼烧发出的滋滋响声,鼻端,是腐烂的味道,混合着硬土的腥气。
冲锋的血族敌军正在自毁,犹如此刻那轮红月变成烈日。断肢沉闷地落地,腹腔被剖开,内脏下落的声音则带着一份粘腻。在浓墨重彩的血色里,军队震惊看见,蝙蝠嘶声力竭的尖叫,却没有声音,一如他们的将军——在一轮红月下,那身姿平静得难以描摹。
那笔直的背影,好像与荒原合为一体。
“那的确是将自己成为始祖的□,可谁能理解‘始祖’的真正含义呢?血族里最古老的禁术,能开启使用的,大抵只有当今纯血帝王亦或——千年圣杯。”
帝都“夜莺”服装店里,赫莲坐在桌子前,望着眼前的虚无开口。
窗户外天色暗沉而赤红,血腥铺满天空。店外拥集了大量行人,帝都人民走到大街上,纷纷惊叹于这一奇异景象。
“所谓始祖,便是世界唯你独一无二,将所有血族之力纳为己用。”她低头慢慢道,这件事,她也参与在其中,□的真正所在地和召唤□法,那是她从血帝的眼中读出的分毫,这一切是不是命中注定呢,她默默想。
“她之所以被称作是圣杯,实现任何愿望之物,而人类的愿望,一直以来不正是不老不死么?世界两大定理,时间不可超越,生死无可超越,而这正是超越光阴和生死的最终根源的达到。”
有谁动过痴心妄想,力量永恒,于是有了这个法术,被封印在血族禁地里,而那位公爵,只是将它做了另一个用途。
消灭血族。
赫莲转开了目光,低头望向倚在桌子旁喘息的蓝袍少年,他,不,应该被称作“她”全身淌血,血肉仿佛有无形的虫蚁噬咬吞食,寸寸腐烂。
阿染的面孔几乎分不清楚,她几乎是在哭叫。
“求你……救他……”
“你走吧,我帮不了你,阿染,我救不了他。索斯拉也好……克林尔顿也好,再强大的血族,都会因她而化为尘土白骨。”
那是以全世界同族为代价而获得的力量永生,超越世间一切限界。
可怖如此的禁术,那是血族里最古老的机密,从古传今,那是人类口口相传的传说中不老不死永葆青春的秘密。
也是无数血族所向往的最强力量的拥有。传说总归美好而诱人,蒙蔽了其中的最悲惨的现实。
不老不死,青春永生,怎么可能毫无代价。
赫莲再看去时,桌子旁已经是一堆肉末,燃烧焚化。
“所有血族都消失,就算只剩她一个,战争也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