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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冷言冰语的嘲讽挖苦,这是对人家有意思?&rdo;孟汉不懂,这哪跟哪。&ldo;你这没娶亲的单身汉当然不懂了,这是越对人家有意思,越爱欺负一把,九爷那执拗性子,平日里对当今圣上都是冷眉冷眼的没个好气,一时半刻哪里知道姑娘家应该低声下气地哄着。再说了,他‐‐&rdo;柴大管家轻咳了声,压低声音道:&ldo;他那毛病,你也知道的,平时哪里懂这个,估计自己都不懂自己心思!&rdo;柴大管家提起这个不免感叹,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意思。&ldo;原来是这样,我说呢,那个小丫头开始的时候见了九爷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结果九爷故意欺负她逗她,我当时还想怎么和个小丫头片子过不去,这也不像他啊,现在才明白,却竟然是这么个意思。&rdo;孟汉若有所思,原来喜欢上一个姑娘竟是这样!&ldo;你啊,糙男人一个,就是笨,还是皎月聪明,早早地看出来了。&rdo;所以人家现在恰好家里有事,告假请辞,免得碍事。&ldo;这样也好,免得他多想。&rdo;孟汉想了半响后,憋出这么一句。&ldo;怎么了?&rdo;柴大管家感觉到他话中有话。&ldo;这次回燕京城,九爷见到了一幅画像。&rdo;孟汉犹豫了下,还是对柴大管家说了。&ldo;谁的画像?&rdo;柴大管家疑惑地问。&ldo;一个很像盛德皇后的女子。&rdo;孟汉深吸了口气,这么说。&ldo;竟然有这种事?&rdo;柴大管家大惊。当年盛德皇后骤然离世,年方十岁的九皇子因无法接受母后的离去,迁怒于建宁帝,从此后父子不和,而自盛德皇后离世,永月宫宫门紧闭,属于盛德皇后的东西全都封存在里面,外面甚至连一副画像都没有。因为大家都知道,九皇子见画像,必然心境大受影响。如今,九皇子竟然看到了一副和盛德皇后极为相似的女子的画像?柴大管家鼻子动了下,拧眉道:&ldo;看来有人真是冲着咱们爷来的啊!&rdo;目的其实很简单,这几年建宁帝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可是太子之位迟迟不曾定下,建宁帝膝下十三位皇子是蠢蠢欲动啊!&ldo;这些人太可恨,咱们爷根本无心皇位,躲到这荒僻之地来隐居,他们竟然还不愿放过!&rdo;孟汉提起这个来,不免语气中充满了厌恶。柴大管家听着这话,沉吟了良久,却来了一句:&ldo;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这里出了这么个小丫头牵扯爷的心思,也好。&rdo;她连生气都这么好看绵绵秋雨如银丝般细细密密地斜cha而下,一阵秋风迷离地吹过,吹起一层薄纱轻雾,萧府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全都笼罩在这一片朦胧之中。萧铎修长的手轻轻撩起紫色的袍角,踏过湿润而铺满落叶的青石板路,来到了后院那白玉栏杆的拱桥旁。后院是有一条河的,从山上引来的活水,此时也被这软绵秋雨笼罩在一片迷蒙蒙中,水面氤氲,远处的假山若隐若现。而就在这如画如梦的雾气中,阿砚正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整个人痴痴地望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萧铎一身紫袍立在那绵绵秋雨之中,就那么望着坐在凉亭上的阿砚,半响后忽然撩袍上了凉亭。阿砚本来正坐在那里怔怔想着心事,半个身子都坐得潮湿到发凉。忽而间见萧铎过来,就站在她身旁,顿时,她一颗心也凉了。先是派了柴大管家来刺探,接着是非天在半空来回威吓,最后是孟汉监视,现在好了,孟汉走了,他竟然亲自上场了。阿砚用悲愤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她现在忽然豁出去了,无所谓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萧铎从一踏上这个凉亭,便站在她身旁,直直地盯着她看。谁知道她却用那双委屈含泪的眸子瞪了一眼,然后别过脸不看自己。顿时他的心就跟刚才青石板路上被他踩踏的黄叶一般,湿漉漉的落在了地上。她不高兴,不喜欢,还在哭。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箭袖中的手轻轻攥了下,指骨微显,削薄的唇轻轻抿起,修长的眉眼中也透出低凉的无奈。她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呢,他不知道。现在她不说话,他也就没说话,只用冷冷的眉眼望着远处的秋雨。秋雨如织,虽细密却也不容小觑,府里上上下下也并无人出来走动,就在这用如毛细雨织就的天地间,仿佛只有他和她,就这么一站一坐,在这凉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