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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必须经历过什么,人与人之间才可能有所了解、接近吧?反正桑玛也不敢把他当弟弟般的十六阿哥那样看待,小心谨慎地去替他办事,假着皇子的虎威当个欺压官员、帮助百姓的狐狸。
跟四贝勒处处挑剔到令人想发疯相比,十三阿哥挺好说话。只是桑玛并不明白,为何偏让年轻气盛的弟弟而不是稳重老成的哥哥来处理?
“看不出来,十三阿哥还不到二十,就有如此魄力……”
“这些如龙如虎的满人阿哥啊……”
“……”
两名汉官在角落里感慨着。
桑玛睡了近两天,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后来一打听才吓一跳,原来十三阿哥直接拿了她连夜送来的宝剑砍了两名现场贪污的衙役的脑袋,还将当地的县令抓起来问供。
仔细想想,可能要的就是他这样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作派,再加上本来就年轻,反倒给人很好的印象。而同样的事情若是四贝勒来做,就稍显卤莽、不够持重——他们此行是赈灾,而非越权审案。
现在,所有的压力都在年轻的十三阿哥身上!四贝勒这次要么是下赌注,要么是要整自己的弟弟,可后者又不大可能。
桑玛突然想起十四阿哥在谈起太子乃至索额图时的诡异表情,以及十六阿哥维护的面孔之下的防备。
原来是政治啊……早点说嘛!说不定她还能掺上一脚,学点经验回去帮老爹抢地盘去。
从误入歧途踏进四贝勒的地盘直到现在,桑玛好不容易有两天好日子过——当其他人正在水里煮火里烤的时候,时不时还能斜着走、横着走、倒着走也没关系。
怪不得大家都要拍大人物的马屁呢,这傍着一棵中等的树都能乘好凉,不要说真傍上了一株参天的……
“……桑玛!”
“啊?在!”
“想什么呢?”
十三阿哥和颜悦色地问着,可眼中的厉色不可小看。她的十七岁和人家的十七岁,那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哦,”见周围没别的人,桑玛歪头,“在想傍着大树好乘凉。”
“大树?”十三阿哥眼里闪过一丝什么。“怎么讲?”
“因为大家认为桑玛是在大人们面前能说话的亲信随从,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不好吗?”
“当然好!我已经快一个月没吃上冒着热气的白米饭了!现在的日子真是好得不得了。”
“……范县的情况如何?”问错人了,还是换个有点意思的话题吧。
“很糟!”桑玛严整起面容,“一路很多尸体,大部分是淹死的,也有些饿死的。活着的起码有七成离开家乡逃难,要回来恐怕也得等到冬天的时候了。真不知道这些粮食最后到了谁手里。”
十三阿哥突然一笑,“放心,皇阿玛越来越重视山东、陕西几省的吏治。这回,办个一批也就知道收敛了。”
桑玛很是无礼地盯住他,“十三阿哥,听说这次皇上不打算好好处置这些人,是真的吗?”
十三阿哥倒没生气,沉吟了会道:“处置了,就要换人。可你能担保换上的人不贪?反是现在的这些人,苦过、饿过、也给申饬过。只要……废了他们捞一票走人的想头!”
“如何废?”桑玛很是好奇。
“呵呵,三年内不让他们升官、也不许他们调职,就得给我将原来的几亩地整平了、整好了!”
“我还是觉得毙掉几个比较好……”桑玛嘀咕着,没注意到十三阿哥若有所思的神情。
“桑玛。”
“有!”
哈,真是有精神的回答!“若是你跟了八哥出来办事,也能这样尽心尽力?”
桑玛不解地瞪大眼睛,“您是说八贝勒?”经常会搞错他们的爵位,唉!今天升贝子,明天降郡王,也太复杂了吧。
“对。”
“这难道有差别吗?!即使是个明天就要被处决的人,只要他是真心为老百姓做事,我龙桑玛就豁出性命去保护他!!”
桑玛说得铿锵有力。
而十三阿哥也相信。
这姑娘,很派用场。
仅仅是,很派用场……
桑玛死死跟着十三阿哥一路自利津口沿着黄河走——管吃管住管行管招待,不跟白不跟。'3'
对此十三阿哥倒也没大在意。人犯和相关事宜要等刑部下文,他一无封爵二无官职,什么也干不了,唯一可持的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