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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你跟他們繼續。」江過臉色鐵灰,沒什麼表情。
都知道她跟江過的關係,眾人誰也沒插嘴。
許箐箐顯出誠意,一個人傾盡瓶中酒,沒忍住一聲酒嗝,「江哥,我跟這麼多人繼續什麼呀?天都沒黑透,還沒開始,你就累了?」她訕訕半開著葷段子玩笑,但如今的身份,挽留的話也只能言盡於此。
大家臉上也都難掩還不盡興,又很識趣,只揮手拜拜。
江過早已轉身。
許箐箐衝著他離開的背影,咬著粉唇,眼睫一挑,又跟一桌人重新舉起酒瓶。
「箐箐,江哥只要答應的事兒就是鐵打的釘子,你別擔心,來……」
「來來,咱們喝。」旁邊已有人圓場。
江過根本沒往家的方向走。
他轉過條街,直接跨進四胖的小酒吧里。
「江哥,你不是家裡有事嗎,怎麼來這兒了?」四胖剛趕回來,看見江過已經在跟調酒師搭話。
四胖,叫司強,人矮身子胖,圈裡的人順口都叫他四胖。
從剛上技校就一直跟著江過,以前打起架不問理,不要命。
沒什麼大本事,就是能打能喝,是個酒漏子。
江過支棱起個小酒吧,出錢出力,卻讓司強做莊。
他這才算是有個生計。
後來,招來個同鄉妹子,有了個小家,日子穩下來性子也穩下來,對江過是掏心掏肺。
「葉舟回來了。」江過只輕輕搖著酒杯。
在一起時間久,四胖也不多問,取下來個杯子,只在一旁陪著。
「大船先別送回來了。」江過輕抿口酒。
「大船,不是小葉撿回來的小貓崽兒麼,這些年最會黏你。小葉要是看見了,保准……」
「讓你媳婦養段日子,放你那兒。」不容置疑。
四胖沒再多嘴,「嗯。」了一聲,繼續悶聲陪著。
「家裡有人等,你回去吧。」江過像是自言自語,碰下四胖的厚底杯,「我在這兒守幾天。」
平時也是這樣,一個月能有個天,江過拍攝空檔期,會來店裡替一下四胖。
四胖轉頭跟調酒師悄聲叮囑幾句,憨憨一笑,「行,江哥,那你再喊我。」
小酒吧經營的是辛苦錢,半夜1點才打烊。
送走最後一個店員,江過並沒離開。
開著一盞櫃前燈,回到吧檯,單手點上只煙,長胳膊懶散一伸,他在柜子下面夠著一瓶老白乾。
身後有腳步聲靠近。
抽屜卡住,江過半哈著腰,懶散開口,「不好意思,我們店已經打烊了。」
「那就來杯跟你一樣的。」腳步聲消失,說話聲清冷乾脆。
「你他媽……」江過鬆開握著酒瓶子的手,緩緩回過頭。
「走了大半天,才找到這裡,渴了。」剛剛清冽的聲音還真是沙啞起來,葉舟雙手扶著吧檯,輕抿下唇,螢光燈下還真能看見薄唇上幹得起皮。
江過站起身,冰櫃猛一拉,從裡面取了罐可樂。
關玻璃門一聲悶響,拉罐一聲脆響,碳酸的嘶嘶冒氣聲……在兩個人的沉寂中聲聲帶著回音一般清冷。
葉舟細柳眉一挑,眯縫著杏眼接過去杯子,仰著脖子咕咚咕咚幾口倒空。
她隨意擦了把嘴,「江過,大半夜不回家,就躲在這裡喝可樂?」掬著梨渦,笑得輕盈,一雙彎彎笑眼裡透亮兒,明明白白映著的都是算計。
江過沒說話,只把剩下半罐可樂都倒進她空杯里,右手上夾著的煙似乎被遺忘,菸灰過長,輕落在吧檯上。
「哥,不抽給我,別浪費呀。」葉舟指肚點著落在桌子上的菸灰,微微笑著試圖粘起來它們。
江過磨著後牙床,直接把半截煙掐在旁邊的菸灰缸里,用力有些猛,手臂上的血管都突地明顯,手腕上的錶盤里測心跳的小心心閃爍頻繁。
「哥,手錶不錯,這防水也……」葉舟惋惜地衝著被掐滅的半截煙努努嘴,視線落在他的黑錶盤上。
「嗯,女朋友送的。」江過這次回答地利落。
「哥,我也想送你一個。」葉舟單手插進裙褲兜里,在掏東西。
「你自己留著吧,我這輩子就稀罕手上這一塊。」江過這次不但沒低俗謾罵,口氣也舒緩起來,一雙凶厲的眼睛半眯縫著,眼尾也愜意地盪起弧度。
「嗯,我也有,我們一人一隻。」葉舟清冽口吻,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