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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微微一撇,便抵着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拂在耳畔,让她极度不自在。以人类的几种睡觉姿势来说,这种像两只交颈缠绵的小兽一样的睡姿绝对不是最舒服的,甚至可以说极为影响睡眠的,实在是太难受了。更难受的是,她从小就一个人睡,最多也只是和姐妹们偶尔睡过一c黄,从来没有像这般和个陌生而又危险的男人同睡一榻,还如此交颈,好难受……阿宝挣扎了下,苦逼地发现,她越挣扎,拥着她的力道越紧,直到她过份了时,那男人抬脸问她:&ldo;不舒服?&rdo;迟疑了下,阿宝还是诚实道:&ldo;对……&rdo;所以能不能放开她?男人终于蹙起了眉头,沉默地看着她努力摆着诚恳表情的脸,想起了先前去将已经歇息的解神医挖起来时,他愤怒的咆哮,及对他不体贴没人情味的指责,果断地道:&ldo;忍着!&rdo;阿宝:&ldo;……&rdo;将她的脸按回原处,继续将她搂住,维持着小兽睡姿,男人先睡了。阿宝僵硬了半晌,实在是抵不住身体的疲累,终于痛苦地睡下了,入睡之前更痛苦地想着,以后不会都要维持这种折磨人的睡姿入睡吧?这也特苦逼了……天蒙蒙亮,阿宝就从恶梦中醒来了。她梦到自己穿着泳衣在海边玩,然后海里跳出了一只巨大的大螃蟹,直接将她压在晒得躁热的沙子上,使得她全身上下酸疼无比,又热又难受,汗流浃背……困难地睁开眼睛,大螃蟹换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阿宝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忆起她昨日成亲了,嫁给了一个十分可怕又霸道的男人,被迫用一种不舒服的睡姿入睡,怨不得全身都酸痛无比。此时屋角的冰盆子里的冰早就融化了,空气变得躁热,使得她发了一身的汗。就在阿宝热得想起身时,猛地对上一双狠戾的黑眸,明明是微微上挑的凤眼,可却无凤眼的妩媚,漆黑凌厉得让人胆寒,让她觉得心都冰了半截,仿佛被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凶兽盯上了一样。半晌,那双眸里的戾色散去,显得有些迷茫,然后恢复了平常的默然。&ldo;王爷……&rdo;阿宝小小声地唤了一声,提醒他,天亮了,该起c黄了。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终于放开她,坐起身来。相比阿宝浑身大汗,连头发丝都沾了些水气,他看起来仍是清清慡慡的,仿佛感觉不到夏天的热意一样。阿宝坐在c黄上,看他撩开红色的帷幔下c黄,叫道:&ldo;来人,准备水。&rdo;&ldo;是!&rdo;外头应了一声,很快脚步声离开了。在他起身时,阿宝也拖着泛酸的身体起身,可能是昨晚擦了药,身体除了酸乏了点儿,并无太多的疼痛,至少她没有感觉到那种某个地方痛到走路都姿势不对的地步,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呆会还要进宫谢恩呢,可不能教人瞧出异样,不然老脸都丢了。见没有丫鬟进来伺候他更衣,阿宝想起这晋王府阳盛阴衰,估计能看的丫鬟也没几个,只得自己像个贤妻一般拿起摆放在一旁的箱笼上的男式衣服为他穿上。太过认真的阿宝姑娘没瞧见,原本正准备自己穿衣的人见她自动接过,于是收回了手,像位大爷一样等着她伺候了。为他系好腰带后,外头响起太监的声音,禀明热水已经送到隔壁的耳房。水送到后,那些下人们又退了下去,然后阿宝被人又用抱孩子的姿势抱到了耳房去。&ldo;臣妾自己来就行了。&rdo;阿宝表示自己来,幸好这次他十分干脆地离开了。阿宝也不敢叫婢女过来伺候自己,生怕他等得久,只略略泡了下,洗去满身的汗渍,弄得清慡了,方起身穿衣。等阿宝洗好澡出来时,几个雁及宫女们捧着洗漱用具进来,当然,还有一位宫里来的嬷嬷。那嬷嬷先是笑容满面地给他们请安,说了些喜庆的话儿后,便去收取元帕了。看到那方沾了血的元帕,嬷嬷神色自若地将之收入锦盒里,正准备离开时,发现一道森冷的视线紧锁着自己,悄然地抬头望去,对上晋王那双漆黑凶戾的眼睛时,差点吓得腿一软就要跪下。&ldo;辛苦嬷嬷了,来人,给嬷嬷打赏!&rdo;阿宝明知道嬷嬷是来干嘛的,可是这一刻不得不厚着脸皮出声,再不出声,她又怕生出什么意外来。昨晚某人那句&ldo;你流血了……果然太弱了!&rdo;将她噎得半死,这种话她不想再听一次,觉得十分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