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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夜风,吹得行道树一阵阵的响。一辆空出租驶过来,放慢了速度。孙镜冲司机摇摇手,他要去的地方步行可达。
龟腹甲就那么点地方,韩裳又不会微雕,当然不可能在上面说明是什么样的东西。但这必然是个关键线索,孙镜相信自己很快就能知道,韩裳为什么会死。同时这也意味着,自己被完全牵扯进去了。
或者自己可以看过之后放回原处,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孙镜笑了笑。
韩裳租的房子离这里很近。附近的几片居民区都是老房子,到了地方孙镜才发现,这幢小楼和他自己家非常像,只是院子小了些。
韩裳住在三楼。晚报的记者把这宗意外报道得很详细,所以孙镜知道,韩母已经晕倒进了医院,所有事情都压在韩父身上,没有谁现在有空来这里整理韩裳的遗物。
不过孙镜还是绕着楼走了一圈,记下了三楼亮灯房间的方位,然后转向花坛走去。
这样的时间,一楼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孙镜走到花坛前,再次确认四下无人后,摸出小手电照了照,在左侧外角找到了根插得很深的木筷子。
木筷子下面埋了个小塑料袋,里面有两把钥匙。
孙镜用其中的一把打开了大门,反手轻轻关上,陷入完全的黑暗里。
在这样住了许多户人家的楼里,大门入口处一定会有许许多多的过道灯开关。每家都有一个,韩裳当然也有。孙镜不知道哪一个是韩裳的,他也不准备开灯。
借着手电筒的光,他走上楼梯。尽管已经足够小心,每一步踩下去还是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木楼梯老朽得厉害,好像踩重一点,就会陷出个洞来。
三楼,孙镜站在韩裳的房门前。先前看见亮灯的屋子是另一间,这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关了手电,孙镜摸着锁孔,把钥匙插进去。
转动的时候感觉很别扭,孙镜用了几次力,心想是不是搞错了大门的钥匙,就又拔出来换一把。
还是开不了。
孙镜换成最初那把再试。黑暗里转钥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这时候如果邻居的门突然打开,看见他摸黑在开死人家的门,就麻烦了。
韩裳不可能搞错钥匙吧,怎么会开不了。孙镜手里加了把力,觉得有点松动了。是这把钥匙没错,开老旧的锁常常需要一点技巧,比如得往左压或往右压。
孙镜试着把钥匙压向左边,门突然打开了。
孙镜猛吃一惊,这不是他打开的,有人……
念头才转到一半,脑袋上就被硬物狠狠砸了一下,天旋地转倒在地上。
这一击并没能让他完全失去意识,但头晕得一时回不过神来。给他这一下的人飞快从旁边蹿过,“腾腾腾”跑下楼去。
糟糕,这动静太大了。孙镜知道不好,可他还在恍惚中,从地上爬不起来。
邻家的门打开了,灯光照在他身上。
“哦哟。”一声惊叫。
“老头子,侬快点出来。”受了惊吓的老太婆回头往屋里喊。
邻居老头跑出来的时候,孙镜用手撑着靠墙半坐起来。这暂时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脑袋又晕又痛,摸一下额头上起了个大包,还有血。旁边地上掉了根金属棍,正是打他的凶器。实际上这是根中空可伸缩的室内晾衣杆,幸好如此,否则他的下场可能和韩裳差不多。
不过他现在这副样子已经很吓人了,韩裳家的门又洞开着,把后出来的老头也吓得不轻。
“你是谁,怎么回事?”老头紧张地问。
然后不等他回答,就对老伴说:“快点报警叫公安来。”
“我就是警察。”孙镜说。
“啊?”
“我就是警察。”孙镜镇定地重复,“后面这间屋的主人今天中午死了。”
“从晚报上看见了,小姑娘真作孽啊。”老太婆讲,但看着孙镜的眼睛里还是有些怀疑。
写在老头脸上的疑问更多。
“你是警察?”他问,“那刚才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是警察?”
“我同事很快就会过来。”
孙镜在两个人的注视下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徐警官,行动出了点问题。你立刻过来,对,我还在……”孙镜把这里的地址飞快报了一遍,挂了电话。
“你们也看见了,她的死不那么简单。”孙镜说,他见到老头老太满腹疑问的模样,又摇了摇手。
“我不会说什么的,这是纪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