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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出土了供学生使用的《论语郑玄注》的写本,还有似乎是学生笔迹涂抹的《千字文》。今天我们在这些文书中仿佛还能感受到古代的生活气息。
在勇猛的游牧民族纵横驰骋的地区,以平和的农耕民族汉族为主体的麹氏王朝居然能持续约一百五十年,我觉得这简直是个奇迹。
然而,高昌国的麹氏王朝只能算是一个傀儡政权。据史书记载,高昌国常驻有铁勒(突厥系部族)官员,负责向队商课税。
铁勒等游牧骑马民族大概不擅经商,只好让更擅长商业的汉族来做,他们只管从中提取利润。容许常驻外国官员课税的国家怎么称得上是完全独立的国家呢?
称之为傀儡政权,好像又言过其实了。唐朝时期的高昌国结交的是铁勒诸族统治的所谓西突厥帝国。高昌国把商业利益的一部分上缴给西突厥,当高昌国需要武力保护商业的时候,就向西突厥请求军事援助。
商业交易需要武力保护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生的呢?
是否有队商前来,对高昌国而言,是关乎生死的重大问题。换言之,如果队商改变途经路线,高昌国不再处于通商路线上的话,它就必须诉诸武力来阻止这种事态的发生。
高昌以西有焉耆国(喀喇沙尔),相当于玄奘《大唐西域记》中提到的阿耆尼国,位于博斯腾湖附近。当时的通商道路是经博斯腾湖以北,从吐鲁番盆地的高昌国到哈密,再到唐朝的河西。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 怛逻斯之战与造纸术的西传(2)
而此前曾有西域北道,则是从博斯腾湖以南向东,经罗布泊湖畔的楼兰一带进入敦煌。求法僧法显一行经过的就是这条路线,法显所说的“夷国”就是焉耆国。
不知从何时开始,西域北道转向了沉寂。焉耆国出于国家利益的考虑,试图复兴这条通道。而唐朝对高昌国深受西突厥的影响颇感不快,于是决定协助焉耆国的计划。此外,西域北道距离北方游牧民族的大本营较远,对唐朝来说是一条更加安全的通商路线。
但是,如果原来的西域北道得以恢复的话,对高昌国可是大为不利。事态之严重,远远超过*不再经过本地而带来的坏影响。对于依赖商贸生存的绿洲国家来说,简直就像被判了死刑一般。所以高昌国不论采取何种手段,都必须要阻止西域北道的复兴。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然采取的战略是,攻打挑起事端的焉耆国,以妨碍其计划的实施。
其实这并不是高昌第一次攻打焉耆。两国在通商事务上稍有过节,就会诉诸武力。在我们看来不过小事一桩的矛盾,对当事人而言却常常是事关生死的大事。两地相邻,尤其容易发生利害冲突。况且高昌和焉耆又是两个大相径庭的国家。
高昌的居*要是当时西域人口最多的波斯系胡人和汉人,留存至今的高昌古城——哈拉和卓遗址尽是波斯风格。但统治阶级却是汉族出身的麹氏家族。
相对而言,焉耆别名“阿耆尼”,在波斯语中是“火”的意思,正如这个别名一样,焉耆是由波斯系胡人统治的国家。
玄奘在高昌受到国王麹文泰的热情接待,甚至被要求从此滞留当地。但玄奘前往天竺取经的素志并未因此动摇。分别之际,麹文泰向玄奘赠送了各种礼品,并奉上黄金、银钱、绫绢等物作为往返天竺二十年所需的旅费。另外,还准备了给西域二十余国的国王的信,要求他们善待玄奘,给予放行。
然而高昌国以西就是焉耆国。
玄奘抵达时,焉耆国王带领诸臣出迎。玄奘得以进入都城,但一切都只是常规的形式,并没有特别的招待。在佛教国家,供奉僧人是国王的义务。焉耆国王只是履行了这个义务而已。《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这样写道
——其国(焉耆)先高昌寇扰,有恨,不肯给马。法师停一宿而过……
高昌先前曾攻打焉耆。高昌国王的信反而帮了倒忙,焉耆连换乘的马都不愿提供。玄奘只住了一晚便匆匆离开了。
关于玄奘从长安出发的时间,有“贞观元年(627)”和“此后两年(629)”两种说法。玄奘访问高昌和焉耆应当是在出发后的第二年。而高昌攻打焉耆是629年以前的事,这时两国已关系恶化。因此在高昌被奉为上宾的玄奘到了焉耆才会备受冷遇。不得不说玄奘是受了无端的连累。
高昌作为西域的城市国家,竭尽全力想要生存下去。一边与西突厥缔结同盟,同时也尽可能与唐朝保持友好关系。在与两个超大国的力量抗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