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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院里人多眼杂,不如先在房里敲碎了,也好带出去。”惠儿说道。
李灵均点点头,示意惠儿进里屋。香怡到门口看了看,又闭好了门。
惠儿将东西裹在布里,拿了把小锤,将玉器细细敲碎——小鼎只有埋了或丢在水里了。打开让李灵均瞧瞧,李灵均点了头,惠儿便重新包好东西掩在怀里。香怡便同惠儿一般,把身上头上显眼的穿戴换了,跟着出了门。
二人在水边隐蔽处,连同包裹烧了一遍,才捡了根枝条把东西都拨进水里。之后便分开各自回去了。
自玉之仕被带走,惠儿夜里便是睡在李灵均屋外头守着,夜里听她咳嗽甚至翻身都能有所察,急急进来倒茶,生怕太太身子再垮了。这日刚躺下便听太太又起来了,忙掌灯进去问:“太太怎么又起来了?当心着凉。”
李灵均端坐在床边,低声叹道:“此事怕是指望不得别人了。”
惠儿摸黑拿了一件衣裳给太太披上,站在一旁,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凭它是什么结果,太太养好身子才是正经。”惠儿的心里只一个太太,太太垮了她心里也没有盼头儿,却不知,太太此刻只想着如何保了昔缘,其他一概无求。
李灵均道:“明日一早你让三七去趟归禅寺。”惠儿道:“去归禅寺做什么?”李灵均又悄言几句,惠儿朝外努努嘴儿,道:“咱们小姐出这个门儿容易,只怕出城门就难了。”李灵均何尝没想到这一层,说:“思来想去,也只有沈家可求了。”
“咱们老爷近些年素不爱与沈家走动,不知他们肯否帮这个忙。”
李灵均道:“能不能帮不敢断言,可沈家断不会落井下石。明日让三七将口信一并带到便是。”惠儿点头。二人相继睡下。
第二日,三七得了回信,告知惠儿。大事议定,原放在庙中的几个箱子一并放到了沈家,好为昔缘作盘缠之用。
蟠香寺里只昔缘香怡三七几人,昔缘站在院儿里,亲收了些院里的花放在绢袋里,旧年攒下的雨雪露俱拿了出来,还不曾尝个味道,倒要叫它们离了故土了。只是若不带走,只怕事出意外都毁了去。
“妙玉!”
昔缘抬头一看,一个穿着青衣的姑娘走来,还是从前的旧衣。原是若影。
若影跟着昔缘进了里屋,才说:“师父在归禅寺等你,让我来告诉你,咱们明日一早动身,你可都收拾妥当了?”
昔缘笑着说:“能有什么可收拾的?一个出家人,不过几件粗布衣裳。”这笑,连她也不知是能他乡避祸的侥幸之喜,还是为从此流落他乡的悲怆无奈,或者,也是因看淡了这俗世浮尘。
若影的心里却是欢喜的,于她来说,不过是换个修行地方,在蟠香寺住了些年,回到归禅庵处处是难为的,时时想着,走到哪里总比这里清静。
“我已经告诉了太太,其他事情想必太太已经安排妥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只怕师父还有要嘱咐的。”若影瞧着昔缘没什么说的,看屋子空荡荡的,便觉得有些慎人,也亏昔缘能坐得住,说了几句话便赶着出去了。
若影推门出去了。不过这一会儿的工夫,天色已昏暗下来,连花木都有些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若影的身子在眼前闪了几下便看不到了。
昔缘站在门前,不多时便听有脚步身,细碎却沉稳,必是母亲来了。
来人衣衫素简,身形消瘦,却非弱不禁风,气韵依旧雍容不迫,可不正是李灵均?
昔缘上前挽着母亲的手,一同进了屋里。
“香怡那丫头呢?”李灵均问。这屋里竟只昔缘一人。
“明儿要走了,她同府里的姐姐妹妹去道个别。”
“冒冒失失!你可嘱咐了她别走漏了风声?”李灵均微微皱眉,漏了口风出去可就回天无力了。
“这个自然,香怡那么大个人了,还能没这点儿心思?”昔缘忙回道。在母亲面前,昔缘本应是做个万事不忧的娇俏小姐,如今却要跟母亲分别,随师父上京。嘴上说着这话,心里突然酸楚起来,两行泪滚了下来。
李灵均将昔缘揽在怀里,说:“这么大个人了,我要说几遍你才明白?如今你父亲被关着,咱们全在这里便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二人都不说话,沉默间屋里光线愈发昏暗。香怡推门进来看了看,想是她们母女二人临分别说说话,便点了灯到屋外去了。
“多亏了沈家相助,不然连你也要困在这里。明日四更有沈家公子亲自送你们到城外。一路上不可骄纵,伏鸾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