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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那样失血过多已经面无人色的郝海云,重伤之际还记得留了一手:“只要你从此在我面前消失,我就不追究。如果有一天,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素问和郝海云的梁子,就算这么结下了,而他,和郝海云十几年的兄弟情,也彻底掰了。
然而秦江风只知其一,他一定猜不到素问早在半年前就又见过郝海云了,并且用同样的方法,又威胁了他一次。
前人说事不过三,又有人说,别在老虎头上拔毛,她不仅惹了,还不止一次,现在要她再老老实实的送上门去吗?
想到郝海云折磨她时那副阴冷变态的样子,就算秦江风不劝她,她都已经遍体生寒。
“妞儿……?”
她无声的摁断了电话,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难道是天要绝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线索,却又告诉她,线索在死神手上,你敢不敢去拿?
“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聂素问。
她从下午坐到晚上,一动不动,几乎变成一座雕像,思维似乎也是冻僵的,什么也思考不了。
坐得太久,脚底的血液都凝固般得冰冷,她用手掌撑着地板,好容易才站起身来。
她自己拿不定主意,只好打电话给燕北,希望他能想个办法,从郝海云手里要到人。虽然知道希望不大。
郝海云的性子她太明白了,能中了枪还一路逃到诊所撞破窗户却一声不吭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妥协。而这人手段阴狠残酷到了极致,落到他手上的人,断手断脚都算轻的。
素问在电话里说她有了那个肇事司机的下落,燕北果然一听就很激动,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约她到她家楼下的咖啡馆细谈。
黄昏时分下了点雨,素问没打伞,于是把外套领子上的帽子往头顶一遮,快步走出楼道。刚走到小区内的车道上,突然有人拦住她:“聂小姐!”
那人很陌生,打着一把雨伞,彬彬有礼:“我们老板有事,想跟聂小姐谈谈。”
“你们老板?”素问的表情很错愕,心中划过一丝警惕。
那人回过身,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台奔驰车,说:“聂小姐上车就知道了。”
素问看那车的型号和这人的作风,忽然有点明白了。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把手伸到口袋里,偷偷的按下了重播键。
她不知道那边燕北要什么时候才能接听电话,她一直跟着那人走到车边,里面接应的人替他们打开了车门,外面那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素问只好躬身坐进车内。
门一关上,与她同坐在车后座上的男人就把手伸向她,她吓得往角落瑟缩,那人只是很平静的把手伸进她的口袋,拎出了屏幕还在通话中闪光的手机,说:“聂小姐,别害怕,我们只是例行办事。”
说着,手机被摁了关机键,丢进了前面副驾座的人手中。
车身轻微的震动了一下,很平稳的行驶在雨夜中。窗外夜色渐浓,街边的路灯正好亮起来,像是一串明珠,熠熠生辉。断断续续的雨丝把柏油马路冲刷得乌黑发亮,连斑马线都莹洁如玉,所有的一切被笼在细密的雨丝里,一切都像是蓬勃带着簇新的气息。
素问没有想到,她还没能拿定主意,郝海云就已经先按耐不住,派人来请她了。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是祸躲不过,欠了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车上那人对她倒是挺和气的,打开了车载冰箱,问她:“聂小姐要喝点什么?”
素问自从上了车,就心思转得飞快,到了这时候,也没什么可掩饰的:“不了,不知道你们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对方亦是回答得滴水不漏:“等聂小姐见了老板,自然就知道了。”
素问于是继续望着窗外。车子是笔者朝着京郊驶去的,再开下去,就要出城了,一直过了收费站,拐进一条辅路之后,就越走越是僻静。
素问心里却更加不安。难道不是郝海云要找自己?就只是最寻常的绑架案?现在她有点后悔这么轻易的就跟对方上车了,因为她本来也打算去找郝海云一趟,他来请自己,反而省得她去打听他如今的落脚处了。可会用这种方法来请她的,除了郝海云还会有谁呢?
等到车子驶进盘山公路,素问认得这里是最近在修的一个六星级度假区,山坡上就是新建的高尔夫球场,据说还有游艇俱乐部等等各种奢侈的玩意儿。
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远远终于见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