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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吃瘪,愤愤地瞪了他,“默――”却不知他叫默什么,只好一口气嚷下去,“默默默!你给我听好了,不是本姑娘逃不掉,是本姑娘不想逃!我看你三番两次相救,不愿陷你于不义,所以才委曲求全,自己回去换你一个清净,你还敢不领情!”
他听得她说得冠冕堂皇,不禁哑然失笑,却听她马上给自己搬过梯子来,“我如此煞费苦心,可全是为了你好,不过呢――”语气一转,“我有个条件。”
他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抬起眼盯住她。
“这个――”玉露一把抓过桌上剩下的焰火,向他晃晃,“看见了吧?只要你见到焰火信号,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立刻赶来救我!”
“这怎么可能!”他觉得好笑,“焰火又不是日月星辰,哪里都可以看得到,岂不是空话一句?做不到的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死黑狗!玉露没敢骂出声,恨不得用焰火棒敲他的脑袋,“大叔,你天生就这么死脑筋啊?我难道不明白焰火能照多远?叫你答应你就痛痛快快答应,救不了我还会埋怨你不成?!就知道哼哼唧唧唧唧歪歪歪歪扭扭――”见大叔眉梢一挑,连忙住了口,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不说话我当你答应喽?”不等他接口便一拱手,“谢谢大叔!”
小妖――他瞪着她,神情颇有几分无奈,然而从那无奈的深处,却隐隐透出一分久违了的欢欣来。
玉露从美梦中醒来,却还不舍得睁眼,双手摸着脸颊,吱吱扭扭哼了两声,这才睁开双眼,却立刻跳了起来,“啊!!!”
“小幺妹,”床前,风十二春风一般地微笑着,“别怕,是我。”
“你怎么在这?!”玉露叫出口,才发现身边已不是竹墙竹榻,诧异地瞪圆了眼睛,“我怎么在这?!”
“我还担心他不会遵守诺言,”风十二表情颇为欣慰,“果然言而有信,今天一早,便发现你睡在门口,幸好毫发无损,”关切地看着玉露,“没被他吓着吧?”
“没被他吓着,也被你吓死了!”玉露白他一眼,昨晚还睡在“往昔渚”的竹榻上,一早醒来就变成了连府的锦床,哪个脑筋正常的人能不被吓着?这个黑狗大叔也真是的,想让我走就直接说好了,还来这一手,真不象话――转眸见风十二笑咪咪地看着自己,想起这一番风波都是因为他,不由得杏眼一横,“还不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好,”风十二好脾气地点点头,“你慢慢换,乏了就多睡一会,晚上为你设宴压惊。”说完也不等玉露反对,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便出去了。
玉露滑坐到床边,抱住膝头发起了呆。黑狗大叔那么讨厌自己,所以要悄悄丢下,连句告别也不说?自己就真的那么招人嫌吗?想着想着,好看的嘴角慢慢抿了起来。
上午的阳光从窗纱里透进来,在她朝露般晶莹的年轻面容上,投下了一道温暖的阴影。
大叔至少说对了一句话,她还太年轻,不会懂得的――
――有时,不说告别,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
玉露没精打采地在房里躲了一天,晚上被风十二拉出去“压惊”。
“不是那边吗?”玉露见走的不是去花厅的路,不解地停了脚。
“不,”风十二很认真地摇摇头,指向回廊的方向,“是那儿。”
玉露将信将疑地撇他一眼,也没心情知道他搞什么鬼,跟着走了下去,刚转上回廊,一搭眼便“咦”了一声,“怎么这么多灯?”
回廊上,盏盏宫灯随风款款摇摆,每盏灯上都刻着字,或狂草或隶书或小楷,灯光从莹莹如玉的灯壁上透出来,翠郁轻柔,上百灯盏沿着回廊曲曲绕来,就如同美人玉颈上一串上好的绿珠,流光溢彩似幻似真。
玉露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触碰,只觉得那翡翠似的灯壁水嫩凉滑,眼珠一转,弯起手指敲敲,又凑上前闻闻,恍然大悟,转身展颜一笑,“是西瓜!”
她笑靥如花鲜妍娇俏,只叫风十二心头一颤,竟然言语不得,玉露却没察觉,自己把了瓜灯细看――坐卧芙蓉花上头,清香长绕饮中浮。金风玉露玻璃月,并作诗人富贵秋。
再换一盏――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
再换――金风玉露嫩凉天,造化有消息。
――璧月光辉,万山不隔蟾宫树。金风玉露。水国秋无数。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一路看将下去,着眼处净是“玉露”二字,不由得一皱眉,甩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