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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不仅习惯了和帕德待在一起,在能看见他的背影、听见他的呼吸的地方入睡,甚至也习惯了在大猫柔软的皮毛上醒来。
大概,她习惯的不只是和这只大猫朝夕相处的生活,还有不再孤单这件事,以及他带来的安全感吧。旅行当中,有他在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都好像不会面临任何威胁。他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在。
齐昕把整个身体都缩进了兽皮大衣里,酝酿着睡意。然而,空空的房间,杂乱的思绪,却让她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她试着数羊,数到一千只的时候,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猛地坐了起来。结果,脚步声整整齐齐地走过去了,原来是雪豹部落的巡夜队。于是,她也只能继续躺下来,从头开始数。
到了已经记不清自己数了多少只羊的时候,齐昕干脆放弃了睡觉,坐在火堆边发起呆来。
门缝里慢慢地透进了一丝丝光芒,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齐昕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简单地做了几个伸展的动作。突然,院子里好像多了什么动静。直觉告诉她,等了一夜的人终于回来了。她加快脚步走到门边,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除了惊喜之外,还多了安心、高兴等各种复杂的情绪。推开稍微有些沉重的木门,她往院落中间看过去——
初生朝阳的万道霞光中,白发蓝眼的俊美青年正在把捆绑得紧紧的肉山放在地上。他浑身上下都沾着干涸的鲜血,连脸上也溅了好几道血痕。但是,半眯着、似闭非闭的眼睛,懒洋洋地、仿佛随时都能睡着的表情,却完全冲走了鲜血和猎杀后隐藏着的冷酷残忍。
听见门推开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勾起嘴唇笑了。他的身形被阳光勾勒出了一道金边,衬得那个多少有些懒散的笑容瞬间温暖起来。
“你一个晚上都没睡?在等我?”
强悍、野性、慵懒、温柔,这四种特质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让那张本来就俊美非凡的脸孔,更增添了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这一刻,齐昕似乎听见自己的心“砰砰”跳动的声音。
糟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管是兽形还是人形,我好像真的快把持不住了。
“真的在等我?”帕德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门边的雌性。有些凌乱的黑色长发披在身后,素色的长裙上也满是褶皱,眼睛下面一圈青黑,明显没有好好睡觉。她用那双乌黑的眼睛注视着他,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铁一般的事实。
年轻的雪豹族兽人并不在意她是不是承认了,心情变得异常愉快,嘴角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离开他就睡不着,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不是吗?她有多在意他呢?肯定比那堆软绵绵的幼崽更多吧?啧,雌性嘛,绝大部分都喜欢幼崽,他应该宽容一点的。
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门边,伸手揽住自家雌性的腰。
齐昕刚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落入了帕德的怀里。他正在用抱孩子的姿势,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她低下头,就能看见他的发旋、丝丝分明的雪白短发。已经二十八岁“高龄”了,这种抱小孩的姿势太不合适了吧!比“公主抱”还别扭有木有!深度宅女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仿佛烧了起来。
两人回到肉山旁边,帕德扯断了捆绑的藤条,各种各样的猎物稀里哗啦散落一地。一阵凌乱之后,终于露出了中间最醒目的两只猎物:一条足足有一人粗、十几米长的森蚺,一头长五六米的鳄鱼。这两个大家伙仍然活着,身体时不时地抽动一下。
它们所带来的震撼,让齐昕立刻忘记了某些根本不适合出现在她身上的小娇羞情绪,惊叹不已。森蚺可谓是蛇类之王了,鳄鱼更是水泽中的霸主。没想到,像这样的掠食者,不过一夜之间就成了某只凶残大猫的猎物。照这样看,某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呢?
帕德毫不留情地又踩了猎物们几脚,直到再次确认它们确实彻底失去了反击能力之后,才把齐昕放了下来。齐昕看了他一眼,略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摸了摸森蚺和鳄鱼有些狰狞的脑袋。蛇类的皮比较光滑,而鳄鱼的皮比树皮还粗糙。她再一次确定,自己是毛绒控,对爬行动物确实无爱。
帕德看着她没有任何惧意地东摸摸、西看看,一方面有些惋惜这样丑陋的大家伙居然没有吓着她,另一方面又有些理所当然地觉得,她就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
“它们的脑袋,就是明天婚礼上的祭品。我会把鳄鱼的牙掰下来,给你做条项链。肉虽然挺多的,但不够招待客人。”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