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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昌一阵感动,想叫住洋大人感谢一番,又不通语言,只得作罢。
端纳大踏步的一路走回酒水铺,潇洒的朝李秉衡挥挥手说道:“李,我把你的马送出去了,帮你做了件好事。”
早就猜到如此,重新将驮物件的马腾了一匹出来,一边还向端纳道谢。
徐锡麟等也听的懂英语,见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惫懒模样,另一个吃了瘪还只能道谢,一阵的哄堂大笑。本来众人也有赠马之心,还未实施,便让端纳做了,也都觉得替自己做了件好事。见端纳风趣精明,又颇有中国人的侠义之气,不由心下对他亲近了几分。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阳光并不刺眼,反而有些苍白,洒在脸上只有淡淡的无力感觉。
已是到了东直门外,众人望着这耸立高峨的城门,后面那座雄踞数百年的古都,在近代却饱受了耻辱。就在七年前,八国联军从这座门进去,给中国的耻辱史写上了最浓墨的一笔。静静的站在城门前,仿佛还能听到列强军队刷刷的军靴声,还能闻到浓重的硝烟味与血腥味。前世在这里长大的李秉衡从来没有对这个古都有过这么复杂的情绪,眼前的这个城市不再是后世那个代表着荣耀的城市,而是耻辱的鲜明代表。耻辱,从这个城市的头到这个世界的根,弥漫于这个城市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滴血液。
它无声的耸立在那里,数百年的雄伟在近代的工业面前羸弱无力,在洋枪洋炮面前颤颤巍巍,被渺小的侵略者们肆无忌惮的视而不见,甚至被卑劣的东洋矮子踩在脚下。
这种耻辱还要持续多久,在三十年后仍然如此吗?不,李秉衡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斗志,既然上天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他将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世界,即便付出生命。
穿行在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上,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
即便这个时代没有辫子的人已经不是那么的稀少,但街上很多人还是对几人则目而视。为了不惹麻烦,李秉衡等人往离此不远的东交民巷附近找个旅馆住了下来。
东交民巷的使馆界如今都用高约六米的围墙围了起来,上有八座碉堡,并用铁门管理进出。李秉衡远远的看见,深自悲哀,却又无可奈何。
《泰晤士报》驻北京办事处就在德国公使馆附近,端纳准备过去约莫里循晚上一起吃西餐,并介绍李秉衡给他认识。
端纳是个中国迷,中国的一切都喜欢到了骨子里,但唯一的一处不喜欢的就是中国菜。无论到哪个地方,首先要找的就是当地有没有西餐馆。若是没有西餐吃,他情愿自己烤几片面包与牛排,一杯牛奶了事。
莫里循每天的应酬很多,但听见端纳要请他吃西餐,立马就推了晚上的应酬活动。对这个小老乡,他是一直关爱有加。他们身上有很多的共同之处,眼光锐利,有冒险精神,并且对中国有特殊的情感,对中国人都很友善。
在西餐厅见了面,端纳郑重其事把李秉衡介绍给莫里循。
当听说眼前的这个中国人就是酚醛树脂的发明者时,莫里循对他流露出了强烈的兴趣。尤其李秉衡一口流利的英语,以及明显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风度。
“李,你比我见过的英国人还要英国人。”莫里循大笑着说道,“尤其是你在化学领域取得的成绩,真令我惊奇。”又详细的询问了他“发现”酚醛树脂的过程,并对酚醛树脂工业生产实验进度的关切。
“你是说三个月就能在工厂见到这种可以代替虫胶的材料?你确信?”在得到李秉衡的保证后,莫里循对他的好奇越来越重。敏锐的观察到李秉衡用餐时的娴熟,问道:“李,你在欧洲留过学吗?”
李秉衡略一思索,答道:“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喜欢满世界跑,在欧洲曾经旅居过几年,旅途中唯一可打发时间的便是自学一些科学知识。”这话倒不是在说谎,后世的他的确是个满世界探险的人。
莫里循自己也是个爱旅行的人,曾经自上海沿长江到重庆,转道云南,仅是靠母亲寄的40英镑,徒步前往缅甸的仰光。之后,他整理一路的日记和照片,出版了《一个澳大利亚人在中国》一书,该书使他名声大噪,并被英国泰晤士报聘为驻华首席记者。听到眼前就有一个同道中人,饶有兴趣的交流起单身旅行的心得来。
两人从世界各国的旅游胜地,讲到人文地理,又讲到欧洲的社会背景与形势,很是投机。
莫里循也惊讶于这个中国人对欧洲人文思想的理解,并对当前国际形势的独到见解与精辟分析。当听说李秉衡正在南洋兴办实业后,神往的说道:“